此人不简单啊!得小心点!每个人心里都有些上下不安。
古壶大步走下来,把跪着的人一个一个扶起来,这七八个人惊讶地站了起来,却依然恭立在中间,不敢回到原位。
古壶回到大匾下,从法桌上拿起惊堂木“啪”地猛往桌上一拍,寂静的大堂中像是落下一声惊雷,堂下所有人浑身一颤,全都立直了身子,愣愣地看着古壶。
“主记室史何在?”古壶大声问。
“属下主记室史刘安群在!”左列人群中站出一人大声回道。
“好,你来我这里领取八十文钱,他们八个人,每人奖励十文,这钱由本县私人出。”古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通”一声掼在桌上。
“啊——奖励?”所有人都惊讶地叫出声来。
“不错!”古壶大声说,“你们没有听错,是奖励,每人十文,钱是少了点儿,只表示我的一点谢意,谢谢他们八人给我提供了信息。”
“信息?什——什么意思?”众人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包括丁主簿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把疑虑的目光移到微笑着的古壶的脸上,等着他解释。
古壶觉得火候已到,他大声说:“信息,也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消息之意,从刚才八个人的议论中,我得到了这样一些信息。”
“一,吏员们认为本县太年轻,年轻人办不好事办不成事。二,之前可能有县令贪赃枉法。三,横头县很乱,县令搞不好可能有来无回把命丢在这里。四……”
古壶扳着手指一条一条地说出十多条“信息”,所有人都听呆了,谁也没想到这新任县令隔得那么远,竟然能把人们的耳语听得如此清楚。
更惊讶的是他竟然能从这些非议他的议论中得到如此之多的“信息”,并且还要当堂用自己私人的钱奖励这些人。
这新县令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是如此的让人看不懂,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看着古壶缄口不语,这么一个怪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说什么干什么,众人一时不知所措。
“主记室史,没听清本县刚才的话吗?上来拿钱奖励他们。”古壶郑重地大声说。
“遵大人命。”刘安群如梦中醒来一般,趋身上前,拿过古壶放于法桌上的钱袋,从中数出八十文钱来,分别奖励给那八个人。
这八个人一开始不敢接这钱,纷纷看向古壶,古壶大声说:“你们是傻的,给的钱都不知道要,还是太贪心,嫌本县奖励的钱少?”
一听这话,八个人连忙把钱接过来,看着手中真实的铜钱,愣了好了阵,相互望了望,同时鞠躬道:“谢谢县令大人!”
古壶一摆手:“不用谢,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县也不例外,本县第一把火,命令如下:一,十日之内,县署各项事务同之前一样,仍由丁主簿全面负责,各曹事务一如既往,之前该怎么着,仍然怎么着。”
“二,这十日之内,白天时间,本县将要出衙了解民情,从日暮之时,本县在后堂静候各位前来与本县聊天,凡来者,无论说什么,每人奖励钱十文,散会!”
散会?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都被这个怪僻的新县令的新词怪行给弄糊涂了,全都不知所措。
“散会就是议事完毕,可以走了,以后叫你们来这里集中议事,就叫‘开会’,议事完毕,就叫‘散会’,明白了吗?”古壶大声说。
“明白!”众人恍然大悟,齐声回道。
“没听清楚,再大声回答一次,明白了吗?”古壶大声问。
“明白!”这一次答声如雷,差点把屋顶瓦片震落。
真是的!古壶无奈地一笑,反起挥挥手,径自往后堂去了。
一满堂吏员差役这才散去,有的相互议论,有的摇头微笑,有的一言不发,有的目光呆滞只顾往前走,脚下被绊着差点摔跤,引来旁人嘲笑。
很快堂上散了一空。
古壶埋着头,想着刚才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刚出门一转身,迎头碰在一个人身上,一抬头,是侯戈。
“你——你在这门后偷听?”古壶惊讶地小声问。
侯戈拉着古壶往前走了一段,才说:“是,我在偷听,早就知道这横头县乱得很,我怕这些吏员差役中有人对你动粗,要是那样,我——”侯戈轻轻拍拍腿上的大剪刀。
古壶笑了:“哪有那么严重?在大堂上当众对县令动粗?再说,就算有人动粗,我也不是吃素的。”
侯戈也笑了:“我听出来了,古哥你今天把他们全都震住了,不但震住了,还把他们全都弄得摸不着头脑了。”
“摸不着头脑就好,要是全让他们看透了摸清了,这县令也就不好当了。”古壶认真地说,两人说着朝后走去。
古壶来到后堂时,院中有一男两女三个陌生人正在清扫擦拭,定伯告诉古壶,这三人是丁主簿刚刚安排来的官仆。
年轻男子名叫“十口”是跑腿的小差使。中年女人叫林嫂,是厨娘。年轻姑娘叫唐叶,管洗衣缝补和室外打扫。
定伯还安排铃儿管书房和室内打扫以及端茶倒水接待客人,让铃儿和唐叶住一起有伴儿。
定伯让三人过来见古壶,三人过来见了礼,古壶见三人都还干净利索,他原本想有定伯和铃儿帮着照料一下日常起居生活杂事就行了。
没有想到按照朝廷规定自己还要有三个仆人,不要还不行,会坏了进行法度。
又想告诉这三个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要把自己当仆人,把他当主人,可转念一想,一来就说这些话,会与现实太格格不入,反而会招来别有用心人的怀疑。
想到这里,他只对三人微笑着说:“有劳你们了,去忙你们的吧。”
“谢大人!”三人应着,然后各自去做各自的事去了。
“定伯费心了,这后堂的一切事务就有劳定伯总管操持,你老了,你只管操心安排,跑腿的事就让他们去做吧。”古壶对定伯说。
“古大夫言重了,夫人派我来就是为了照顾帮助你的,这是老仆的职责。”定伯说。
古壶一听“夫人”二字,一下子想起千里之外的坐尿坝的母亲和兄嫂还有可爱的小妹,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他心中一颤:也该给家里去封书信报平安了。www.bïmïġë.nët
吃了晚饭,古壶在后堂书房里写家信,刚写到一半时,铃儿来报说丁主簿求见。
古壶心下一怔,这丁主簿来得正好,自己刚才还想写完信就请十口去请这位副手呢,忙让铃儿请丁主簿在二堂书房相见。
“大人,初来乍到,还习惯否?房间和仆人够不够,要不要再给你安排些人手?”丁主簿一见面就问。
“够了够了,多谢丁大人,不必再为我劳神了,只是那小差使十口,这名字怎么——怎么如此奇怪?”古壶说。
他心中确实有些奇怪,他怀疑“十口”这名字是才改的。
“是这样的。”丁主簿微微一笑说,“这小子原本姓宋,叫宋理,人精明能干,尤其是那张嘴,能说会道,这次派他来侍候大人,我给他重新取了个‘十口’这名字。”
“因为我姓古,你便把这古字拆开了作为他的名字?”古壶问,这是他的猜测。
丁主簿脸红了:“一点小把戏,大人洞若观火一眼看穿,也是依照惯例,仆随主姓,我为他取这名,姓也有了,名也有了,让大人见笑了。”
“哪里哪里,丁大人费心了。”古壶看着丁主簿笑说,果然如他之前所料,这名字是丁主簿现取来讨好他的。
看来这丁主簿在如此小事上都要动动心机,真是一个有心之人啊,只是不知在其他方面,此人心机如何。
两人边喝茶边聊天,丁主簿把横头县的基本情况向古壶一一介绍,古壶仔细聆听,多听少问,时不时还用鹅毛笔蘸墨汁在纸上记录。
丁主簿见古壶用鹅毛笔写字,好奇得不得了,竖起大拇指说:“大人这笔真是新鲜,既方便又不费纸,一张纸要写毛笔几张纸的字。”
“丁主薄聪慧,一下就看出了这笔的好处,你要喜欢,一会儿我送你几支。”古壶随口说。
“那——太感谢大人了。”丁主薄拱手致谢。
两个时辰下来,古壶从丁主簿口中得到的几条关于横头县的最重要信息,这些信息让他心里像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一是治安混乱,杀人放火之事时有发生,外来商人或本地大户也时有被抢掠之事,虽然这些大案要案都报了官立了案,可基本上都证据不足破不了案,最终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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