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稳重的他这一刻好似疯魔。
他多希望欧阳倩一刀捅进自己胸膛，最后离开。
也或许能以言语激怒，心态爆裂后走掉。
一切，都还是因为这内部虚空。
在此地待得时间过长。
他们这些人这也算还好。
但是普通人，即便是有实力的家伙。
这威压的支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也正是如此。
亘古战场，并非什么人能进的。
此地秩序已经发生紊乱。
魔君祖兽更是加速威压的下压。
如果在这个时间不能启动阵法。
那结果......
“你是想蹭着转生？你是想白白捡漏？”
“就算是转生又如何？我照样能将你踩在脚下！”
“我照样也能将你挂在古城边暴晒七天七夜！”
“所以！想都别想！”
呵斥！让欧阳倩心头一愣。
她瞪着双眼一脸懵逼的望着眼前男人。
儿时那长辈责罚都要护在自己面前。
那被同龄人欺负，永远都要替自己讨回公道的哥哥。
今天。
竟然对着自己的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你......你......”
终是含泪的几声呢喃。
欧阳倩彻底乱了心智。
眼看着身前瘫软在地的欧阳灿。
拳头狠攥的她犹豫了。
明确了前世的记忆。
每一生，每一世。
死亡。
那画面感来回挥之不去。
仇恨，堆积在脸颊。
可最终。
欧阳倩还是没能痛下杀手。
是啊，她还是做不到。
即便是仇恨堆积。
但在面对这青年之时。
脑海中儿时的记忆，终究不能抹去。
“轰......”
分崩离析的玄阵格局。
欧阳倩得到了答案。
但她笑不出来。
就这样行走在漫漫长路。
直至从内部空间走出。
而瘫软在地的青年......
远远望着那落魄背影。
刚刚的仇恨。
是装出来的，而落寞之瞬。
那脸上却再次洋溢起一丝柔和。
若欧阳倩还在，恐怕会有些许恍惚。
因为这一抹柔情。
跟那儿时挡在自己身前的哥哥，如出一辙。
“你倒是煞费苦心呢......”
虚空中。
一声呢喃缓缓响起。
后者闻声露出一丝轻笑：“呵呵......”
“这丫头脑子笨，也不够果断。还有......”
“心太善，我也料到她不会出手。”
“但......即便是出手，死也就是了。”
欧阳灿笑的洒脱。
回忆起一暮暮，一景象。
屠城，杀人......
是错了吗？
当两人身处对立之面。
错与对。
又有谁能定夺。
若非要说个对错。
那便是这世界格局。
这狗屁的重生传送之阵。
这放大人性，且毫无意义的存在法阵。
“丫头啊，万年转生，你终于不在与我对立。”
“这命运的细线，就由哥哥我来替你斩断。”
“今日之后，你还是你，世界还是会转......”
“我也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离开，偷偷哭鼻子......”
呢喃一声。
男人自此，闭上双眼。
而与此同时的识海内。
那一轮灿阳。
长叹一声露出惋惜。
就像所有转生者有自己的目的一般。
八人有最先醒悟，跳出这轮回，甘心永生不转世。
有四人为了贪欲，最终死于非命。
有为爱执著，从千年前找寻爱人至今，最后葬送在花海。
有体验人生，最终留恋一关卡，加速轮回只想在下次醒来再见到那人一次！
相比眼前这些人。
目的，看穿，应有尽有。
欧阳灿，好像是最漫无目的的一个！
可谁又知晓，他这些年所做的努力？
千年的欧阳倩，不管哪一世都是苦命人。
对立，敌对。
初生的欧阳灿，没有那些多余的情感。
可岁月的更迭中，当第一次手刃。bïmïġë.nët
第一次成为持刀者。
这千丝万缕的命运，早已挥之不去。
来来回回，女子总会以另一种身份，站在自己对立之面。
都说陪伴能让人滋养情感。
但你可知。
欧阳灿为了在这一生，为了等着名正言顺的守护多久。
让凤凰相伴欧阳倩。
只是撑到亘古之战开启，莫要让她入轮回。
而现在。
这古战场也该失去他的价值了......
闭目的欧阳灿，又一次笑容附上嘴角。
风星芒......你以为只有你钻研了这古战之灵。
可即便是智力过人，又怎能抵得上我下的苦工？！
“现在！就开始吧！！”
......
与此同时！
那天穹的尽头。
风星芒与张不凡早已战的难舍难分。
木之柳神的震荡碾压。
使得这天地间的灵气全部汇聚自身。
无懈可击。
不管任何进攻都无法破开这一层防护。
而相比自身的惊人防御。
风星芒倒是感知到张不凡身躯泛起的霞光感到震撼。
重创，都能恢复？
这家伙到底继承了什么！？
“我说，都三百个回合了，你我有什么必要呢？”
所言确实。
都为永动机，照这个趋势下去。
谁能胜，谁能输。
恐怕千百年都不会有结果。
风星芒眉头一挑。
再次呢喃一声。
“不如这样，我腾出空位，你我一同转生，享受这天地之间的资源，你看如何？”
“高处不胜寒啊！我也不希望有故有相伴，敌友皆是......”
“你看如何？”
风星芒笑的飒然。
但看张不凡，却是嗤之以鼻的冷笑。
“呵呵......”
“你倒是心机够重。”
再次抬头这天地。
“如果没猜错，这法阵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我虽然没有你们了解够深，但是这灵光我还是能够分析出一丝。”
“一人的通道，挤两人，是有点困难吧......”
“拖延，是为了完成那天上路的最后一道线，我说的，可没错？”
“轰！”
张不凡的呢喃刚刚落下。
风星芒本还在为后者的识破心头一愣。
一同？
开什么玩笑。
谋划这么久。
就这样施大恩？
他做不到......
不过。
虽是拖延。
可天空中忽然涌起的一道诡异纹路，让他有些错愕。
而只当两人再次抬头之时。
那最顶峰！
一只浑身火焰包裹的恐怖三头鸟妖！
正朝着那最深层的虚空中疾驰而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
鸟妖好似发疯一般！冲撞那最边缘的主脉根茎！
“混蛋！你干什么？！”
风星芒瞪大双眼！
只见那最高空！
刚刚被一招击落的欧阳灿！
此刻正成三首金乌！
朝着那最终的通道猛攻！
那，可是枢纽！
是亘古战场最后的依仗！
若此通道被击穿！
何来的转生？
“滚下来！！”
情急中！风星芒怒斥一声！
那漫天藤蔓来回翻滚！
转瞬就直冲欧阳灿胸口。
一瞬间！
后者胸腔瞬间被轰开！
只随着他嗓口一甜。
一道血剑飚射！
终那身躯重重砸地！
泛起动荡烟尘！
欧阳灿命陨！
“什么！？欧阳灿死了？！”
外界，在观摩到那天空中惊现的光景！
所有人心头又是一阵愕然。
然，未等欧阳倩抬头再定睛！
“轰！”
又是一道流光再次冲起！
细心再看！
那是......
欧阳灿？
他又复活了？
这怎么可能？！
“不！不是复活！”
“是有两个！”
李沐然敏锐的感知能清楚探查，后来者居上的欧阳灿！
比拟前者，实力更雄厚!更强悍！
等等！凝气提升！
他这是要......
自爆？！
“什么？自爆？！”风星芒心头一愣！
一脸懵逼抬头望天！
能感受到这欧阳灿自身席卷多少恐怖的力气！
能感受到这动荡间的威能到底几何？！
若言真的让他在天空中爆开！
别说什么转生道路被封！
就连这古战场，也会消失不见！
那可是枢纽啊！
“灿！你混蛋！！！”
风星芒对着天空男人发出怒吼！
可后者，除了嘴角上扬之外，没有丝毫杂念。
“亘古战场，本就是毒瘤，这千万年，我也算是从中醒悟。”
“我没有什么所谓的高人身骨，说不出什么修行一路要因难而上的话术。”
“这是我的机会，时代必须就此终结！”
男子言说至此。
大手张开好像要拥抱黎明。
“对了，再说一声，哥们，姓欧阳......”
话术终止。
漠然声虽然动静不大
但却如响雷一般滚荡在这天地之间！
那一直不为所动的欧阳倩。
心中更是泛起一丝诧异与惊愕。
此刻她好像多少明白了后者行为。
那眼睁睁望着男人走向最后的消亡。
所谓的自爆，所谓的转生，她不懂。
但唯一能够肯定的一点......
那就是自今日起。
好像就再也看不到男人的身影。
不管往后多年......
亦是如此。
“妈的！张不凡！？”
“你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跟我一起出手！”
“若真要让这家伙成功！”
“你我二人，一个都别想跳出这往生！！！”
老实讲，风星芒真的慌了。
筹备了这么久。
他算到了海神会突然反水。
他算到了魔君会以命相搏。
可从头到尾，都没想到过这欧阳灿会有如此手笔！
灯下黑！灯下黑！
“疯了！他疯了！”
“为了个狗屁女人，就要葬送永生的机会！”
“简直丧尽天良！这亘古战场的存在！尤其是你能指点对错！？”
“快！动手！动手！”
“你集结了数只祖兽！你我二人合力！”
“就算是欧阳灿准备充足！也别想完成！”
“你还愣着干什么！？”
怒斥的风星芒转头回望。
只见此刻的张不凡，依旧波澜不惊的抬头看天。
“你还没意识到？”
“你我二人在这空间内！会死的！！”
“他欧阳灿疯了？你也疯了不成？”
风星芒歇斯底里的呐喊。
可张不凡依旧一脸漠然的抬头。
......
外界。
“不行，我得去救不凡！！”
李沐然焦急了。
内心的隐隐不安，告诉自己。
一旦炎帝自爆！
不说这世界会不会毁灭。
但这亘古战场，一定会落地天崩地裂！
那不凡他......
“张不凡！！！”
“我求求你还不行吗？！”
“当下只有你我能合力阻止！！”
“难道你就这样想放弃往生的机会？”
“张不凡！！！”
风星芒就差跪下来求后者。
是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这突然的变故。
换谁，谁又能顶住。
可就当他再次望向后者之时。
“毁灭，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好事儿？！”
“你张不凡什么为人我不清楚！但欧阳灿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张不凡！难道你也想......”
“也未尝不可......”
风星芒：“？？？？”
言辞到此。
就算谈崩了。
风星芒不想坐以待毙。
化作流光直冲天穹！
但可惜，欧阳灿做的功课，显然要比自己的多。
冲撞声荡漾在天地间。
最后，还是无果......
至于张不凡。
他就这样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亘古战场能有什么用，他不清楚。
但他清楚的是，如果阻止欧阳灿。
恶循环依旧会继续。
他也没有肯定的把握说终结后者性命。
从始至终，自己就是一个为己的人。
当然，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事情到了这个程度。
与其上前阻止。
最后闹个两败俱伤。
倒不如就这样静观其变。
看着这天，看着这地。
至于为了女人......
张不凡思绪到此。
回眸望向远方。
那地平线上站着的。
有相伴好友，有手足。
当然，也有因为利益与自己靠拢，有因为威逼利诱臣服于自己。
哪说哪了。
游戏嘛。
通关是一个结局。
或许这样的做法，也会是另一个结局。
那风星芒也好，欧阳灿也罢。
哪怕包裹自己在其中。
都不属于这个狗血的天地。
“毁灭吧，烦了。”张不凡化作人形。
双手背于身后。
“我这模样，是不是也有几分高人的气息呢？！”
......
“嗡！”
天地！
轰鸣传荡！
流光一瞬闪过！
这亘古大地又好像经历了数个春秋。
爆炸，没有想象中的惊动天地！
但随着眼前众人再次定睛。
擦眼，愕然。
只见那原本立于虚空之中的一片厚土。
那链接天穹的光束涌动！
竟然全部消失不见！
不见的......
不止这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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