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柔的设想当中,她的这种毒,会将服食造化丹的人分为早、中、晚三期。
晚期中造化丹毒的人,在吃下她的这毒后,会立即毒发。
因为这类人,已经毒根深重,甚至早已没了清晰的神智,更多的是混沌和兽性在趋势。
而这也是最容易被造化丹所控制的一群人。
只要谁给他们提供造化丹,他们就会听谁的,恐怕早就没了什么原则和底线,所以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
如果玄羽军对上这样的被青莲教控制的毒人,恐怕只能被纠缠住。
若是不杀,只会影响清剿的计划,甚至造成更多的伤亡。
而中期的毒人,在吃下这种毒后,会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处于一种昏迷状态,只要持续不断地清除掉体内的丹毒,就能够恢复神智。
这相当于是一方面控制他们的行动,避免造成双方的伤亡,另一方面也很好地可以区别出他们与晚期的人。
到底还都是大兴的百姓,也是一群被青莲教毒害的人,沈柔自然不愿一刀切地,任由他们中毒下去,或者被青莲教利用死去。
而症状最轻的一批早期毒人,还保留着大多数的理智,只会在毒发之时难以控制自己。
所以沈柔的这种毒,对早期毒人的作用,是让他们浑身酸软无力,但可以言语沟通。
如此以来,也好帮助他们早一步拔除体内的丹毒。
只是,沈柔虽然研制出了成品,在老鼠的身上也达到了预期。
但是人终究与老鼠不同,是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实验数据的。
所以她进了潭州,再次找到了胡斗。
胡斗依然还窝在他自己的赌庄里。
听到沈柔来找他,他立刻甩开怀里的小妾,匆匆忙忙地穿戴好,又刻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才施然的来到了二楼雅间。
他刚上楼,就见沈柔正负手立在一幅自画像前。
那上头画着的正是胡斗。
心中有些潸然,胡斗轻咳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嘿嘿笑着对转身的沈柔说道。
“贵客啊贵客!”
“我可总算把三娘给盼来了!”
“上次与三娘饮酒,实在是没有尽兴,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好好喝上一回。”
“三娘怕是不知,为着今日,我将埋了三年的陈年梨花酿都挖出来了。”
沈柔却是有些戏谑地看着他。
“可是胡老大,今儿三娘来,本上寻你有正事,没打算喝酒呢!”
“哈哈哈,无妨无妨!”
胡老大摆摆手大笑道。
“有正事自然是先谈正事了,等正事谈完了,自然是要喝酒庆祝一番嘛!”
“来来来,三娘快请坐!”
“我虽是个粗人,却也喜欢品茶,还藏了不少好茶。”
“要不是你来,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沈柔笑着点点头。
“那倒是巧了,虽然我也是个粗人,不过我喜欢品香。”
“正好我带了一盒自己配置的和香,咱们倒是可以一边焚香一边品茶,也学一学那文人才子,做个清雅之辈。”
胡斗一听,自无不可。
“原来三娘还是个合香高手,失敬失敬啊!”
“不过你与康爷有故,他也颇爱品香,想来也是家学渊源。”
“可惜啊,我这破地方反倒是污了三娘的香。”
沈柔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
一边寻了个普通香炉拿过来,一边解释。
“没什么家学渊源,不过是每日在那山野之中,颇为无聊,自己瞎捣鼓而已。”
“我和我当家的,从前也不是山匪,家中也曾有几亩薄田,城中也有铺子,奈何......”
她叹口气,摆手道:“不提了不提了。”
“倒是年幼时喜欢的这物什,如今难得有雅兴玩一玩罢了。”
她话音刚落,香炉里就飘出了淡淡的甜香。
胡斗走到跟前,朝着香炉扇了一阵风。
香风扑鼻,带着一股荔枝的清甜和薄荷的清凉,好似山野里的一股徐徐清风,十分舒爽。
“好香!”
“虽不知用的什么名贵香料,可闻这味儿都觉得有一股自在逍遥之味,三娘这等手艺,实在令胡某佩服。”
他一边凑头去闻,一边嘴巴不停地吹捧。
沈柔笑着谦虚道。
“不过是取自山野之物所制,并无任何名贵香料。”
“胡老大赞謬了,你喜欢也不枉费我焚这一炉。”
胡斗忙不迭地点头:“喜欢喜欢!”
“你且等等,我命人去取好茶饼来。”
见他要走,沈柔却是叫住了。
“不急,这香的头一道是最好闻的,你若喜欢不如先等会儿,不过半刻钟,第二道就清淡许多了。”
“咱们也可以先坐下来聊聊,叙叙旧嘛!”
她指了指一旁的茶几,笑眯眯地道。
见她笑颜如花,胡斗骨头都是酥的,哪里有不肯的道理?
只是他刚坐下一会儿,这香就闻着越发上头,好似魂儿都跟着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
眼前的美娇娘,耳旁的清脆絮语,渐渐的似蒙上了一层纱。
沈柔见胡斗的眼神开始涣散,知道自己的香起了效果,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因为是第二次催眠胡斗,而他又服食过造化丹,所以精神力早已比寻常人更薄弱,所以催眠起来丝毫不费力。
不过,这一次催眠,她却不是冲着胡斗而来。
她研制的毒,需要毒人做实验,来调整配方,以便于做到和她所预想的一样
胡斗自己也服食造化丹,想必他手底下的人,也有不少人在服食。
她要的就是那这些人来做第一期的实验。
因为不确定,潭州城中是否有晚期毒人,若是有自然好,若是没有,恐怕还要通过胡斗,得到那位坛主的线索。
经过一番询问,得知胡斗赌庄里就关着几个服食过造化丹的赌徒,不过具体吃了多久,却是没个定数。
“有的是从并州方向逃难过来的,后来卖儿卖女,还把妻子典当了,拿钱又赌的。”
“本城里的也有,多是信奉青莲教,后来并州事发,断了商路,赔了买卖,向我借利钱没还的。”
“若是没人来赎,我也不过是打一顿出气,然后将人卖去煤窑,矿场。”
胡斗晃着脑袋,一脸飘飘欲仙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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