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州城三大巨头陈林黄三家,今日赴同知顾大人的宴,送的礼都差不多齐平,而近几年挤进昭州的李家,其实与三家在昭州发展的年岁差不多,甚至更久一些。不过李家地方性很强,霸占着沿海的两个府县容管、吉汀,是真正的土地主。
四家说进府聊,可听到后头唱礼报数,顿时脚步移不开了。
李家四百两。
王家六百两。
分支一脉的黄家五百两。
同样姓陈,可不是一族的陈家四百两。毣洣阁
……
人人比前头的大族强。
有意思啊。来之前说好的陈林黄三家彼此看了眼,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双手抄着袖筒,呵呵、呵呵。
商人重利,昭州本来就穷,市场就这么大一块。三家占了,勉强挤进个李家,这么多年格局未变,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新官老爷,底下的都心思活泛,想冒出头了。
凭什么就四大家吃大头,他们占小头?不就是送钱巴结吗,他们也能成啊。
若是整个昭州商行固若金汤,团结一致,那就头疼了。不过这种可能极少,黎周周跟相公说:“姓氏都不同,买卖市场就这么大,你赚多了,别家就少赚了,总会有人心里不服气的。”
“还有别看都是一个姓,可支脉不同,黄家闹得最严重,分歧最多,如今东边的黄家看不上本家黄家,嫌黄家家主太过无能,原本明明是黄家略出一头,如今被陈、林两家压下去,窝窝囊囊的。”
“陈家则是如今的家主陈富太过霸道,对下面的支脉压得狠,矛头都藏在里头,敢怒不敢言。”
可如今顾兆这一招唱礼,明晃晃的把陈家两支给对立起来了。
就说陈富如今,顶着其他三家的看笑话目光,面上还是笑呵呵,只是看支脉陈家表弟时,略有几分咬牙切齿,“了不起了啊表弟。”
陈表弟是心里尴尬,哪里想过会被凑到台面上,这会打哈哈笑两声,不敢得最家主,甩锅给底下人,“不知道哪里做的,给添错了,我不知道。”这还算好的,起码面子给家主留了。
而黄家那一脉,则是明晃晃的端到台面上,虽是一个黄字,可成了两家。这才进第一道门,说好的团结,锣鼓一敲,四分五裂。
黎家府邸前头两个院子,正院子气派敞快很大,是男家主书房、会客用的,旁边侧着的二层小楼小院子,则是用来招待客人居住过夜,现如今六位镖师暂住在那里。
单说现在,各路商贾陆陆续续的迈过第二道门。院子也没什么景好瞧的,昭州城天高皇帝远,当地富商积累十几年的财富,衣食住行比当官的还讲究精致。
没什么好瞧的,那也要吹着客套两句。
“顾大人这府邸就是好,这叶子长得绿油油的。”
“人杰地灵,可不得沾着灵气。”
大家伙是各自聊着说着,踏过拱形小桥,到了正院子,那里已经布置好了,院子四周是放着长条桌,上头铺着桌布,有吃的酒水点心,中间敞快的空地一条条硬板凳拼着一排两排的。
众人:……
怔了怔,还、还挺新奇的?
“这是京里的讲究?”
“不知道啊。”林老板也懵,“没见过,真第一次见。”
以前参加陈大人府邸举办的宴席,那也是大圆桌,能与陈大人同桌的每年也不过几个,后头按着位置分,有的都快坐到正院门口了。
这就是吃宴席。
顾大人这块倒是稀奇,全都是长条板凳不说,桌子还离得那么远。
黎府的管家招呼各位老板不必客气,先用些酒水点心歇一歇。众人便围着那长条桌去赚看一看,还以为是什么,都是昭州的水果,不过用小瓷碗装着,一些小盘子的点心、肉类。
旁边是有盘子有筷子。
酒水是小酒杯,没了自己添——这咋还要自己动手。可在顾大人地盘上,大家都第一次见这种宴席,一个个心里想这是京里的规矩吧,那肯定不能露怯,因此个个小心,同时拿眼睛瞅同行看别人咋吃。
大家伙吃吃喝喝约有两盏茶的功夫,别看这分量少,可花样多了,轮着吃一圈,在喝喝,还真略微有几分饱了。尤其是那肉类,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味道稀奇,刚吃第一口吃不惯,可越嚼越上瘾,不由多来了几块。
黎府下人收拾的勤快,空盘、用过的筷子都收拾走了,换上新的。
今天来黎府的商贾差不多有六十多人,要是摆桌子吃席面那得六七桌的准备,再者,今天不管是顾兆还是这些商贾,都不是真心来吃席的。
大家各有心思。
干脆自助餐和投标形式。简单快速些。
“顾大人顾夫人到——”
管家喊了声,众位商贾不管是吃的、坐的纷纷放了手里东西,整了整衣衫站起来,纷纷行礼。
顾兆和黎周周一同出来。
“各位老板客气了,入座吧,咱们坐着聊。”顾兆笑眯眯的说。
众人一一落座硬板凳,这坐法还有讲究,若是按照曾经去陈大人那儿赴宴讲究,第一桌子自然是四家连着陈大人的家属,凑个一桌。可现在硬板凳,一条能坐十个人,顾大人顾夫人都在前头台阶上单坐着。
那第一排空出来的位置——
一些商户心里活泛起来,可不敢上前,便听前头顾大人笑呵呵说:“大家别客气,第一排再来几个人,我一会要说事,太后了别听不清。”
既然顾大人发话了,那活泛盯着位置的率先是王家,落座在一排。有了王家这个开头,前头的又去了几人,都是今日送礼送的厚重的。
坐定了。
顾兆先说:“这是我夫人黎周周。”
众人又起身见礼了一次。
“诸位客气了。”黎周周点了头算回礼。
顾兆笑眯眯说:“不多礼了。”然后开启拉家常模式,说:“我们一家初来咱们昭州,一下子就喜爱上这里了,地方敞快大,百姓朴素热情,最主要是咱们昭州东西多宝贝的多。”
底下商贾们:……
之前没见过顾大人,光听来之后的事迹,听起来像是个严肃清明的,可今天一见又不对了,笑眯眯的不说,这会一番话显然是有示好之意,聊起了家常了。
“……像是我家福宝就爱吃鱼虾,咱们昭州吉汀、容管的虾快顶我手掌大了,虾肉鲜美,清蒸了什么都不用沾空口就能吃,十分鲜美。”
“水果我们一家都是北方人,到了昭州水果可没停下来过,之前从鄚州过来,吃了荔枝,我说句私心话,咱们昭州的荔枝是比鄚州长得好,又大又甜的。”
这话说的在场商贾纷纷点头应和,说到心坎里了。倒不是因为顾大人夸昭州荔枝,而是因为顾大人踩鄚州!
昭州经商的就没有不讨厌鄚州的,因为两州离得近,昭州有的出名特产,鄚州也能生长,加上鄚州地理位置比昭州好,比昭州富,昭州的商户想出货,鄚州就压,要是借路往北方运,那要被扒皮交过路费,还要交保护费。
明明他们货品更好,可赚不到钱啊。
顾兆这一手拉踩,商户们对着顾大人是亲近几分,不管是面上的还是客套虚伪的,反正这会纷纷点头说顾大人说得对、说得好、可不是嘛。
“可惜这鄚州位置比咱们靠北,路也好走些,咱们几个出荔枝的镇子,都有些远,荔枝长出来了,送咱们昭州城都费事,更别提运到北方,诸位不知道,北面人可没见过咱们昭州这些水果,平时百姓多吃枣子,哪里有咱们昭州的水果花样丰富。”
“可惜。”
商贾们便跟着顾大人一同面上唉惜,心里想,说来说去原来是说到了路上,顾大人要修路,大家伙都知道,可修路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让他们送银子?
“咱们昭州多是发财路,可路不好,就全都堵上了。本官到了昭州,想必大伙也知道了,要修路,修水泥路,一忙活一个月有余,如今才得了空,今天也不说面上话,本官薄酒粗茶招待诸位,多谢诸位的捐银。”顾兆伸手,苏石毅递上了账本。
前排四家:捐银!
好像刚进黎府大门是听到捐这个字,不过因为锣鼓敲的响,报的数字响,忘了揪这么一个字。原来真的是捐银。
这下子——商贾们肯定是不乐意的,送官老爷银子那是送到官老爷腰包里,是私人的人情关系,可一下子成了捐,那就不是人情了,是免费的。
别说小商贾,就是前排坐的,如今个顶个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顾兆全然当没看见,笑眯眯的看完最末账册,递给了周周,这才说:“今个来了六十三位,总共捐银两万三千两,大家太热情了,尤其是王家——王老板是哪位?”
本来不咋高兴觉得被阴了的丝绸庄王老板,这会被顾大人率先点了名,脸上表情还没遮掩完,先赶紧举手,说:“大人,是我,我在这。”
顾兆亲自站起来过去,笑呵呵的握了握王老板的手,说:“好啊,王老板是个心善的,周周,帮我把王老板名记下了,不能白亏了王老板这六百两银子。”
王老板浑身的血这会都冲到脑子里了,脸色涨红,不知道说啥。
因为以前每年给陈大人送孝敬银子,可从来没有这般待遇——当着昭州城所有商户老板前夸他一人,还说不能亏了他。
这可是何等殊荣!
“咱们昭州修路,王老板挑一段经常走的,那水泥路上立个功德碑,就取名王家功德路,让咱们昭州百姓都记在心里,每每走过此路,要感谢王老板的捐银,不能寒了善心人的心,是不是?”顾兆言辞恳切说。
王老板激动的哪里说得出什么话,不住点头,又说哪里、哪里,哪敢,可想了不对,改口说:“应该的应该的,那路真叫王家功德路?”问的是小心翼翼的。
“自然,王老板要是想添名字也行。”顾兆环视了一圈,说:“都说修桥铺路福泽后代,王老板的捐银善心自然要记下,让王家子孙都看看,当初祖上是多么的仁厚,即便是做了商贾,那也是有气节,心里装着百姓的商贾,和普通见财眼开、欺诈民利的商户能一样吗?”
“自然是不一样的。”
王老板是被夸的飘飘然了,天下人人都说商贾贱,没地位,子孙后代都当不了官,天生见了老爷腰矮一截,可如今在顾大人口中,他就是有气节的商贾了,是不同一般的。
不一样!!!
王老板一激动,就说再捐五百两。
顾兆诧异、感动,握着王老板的手差点老怀安慰热泪盈眶起来,扭头跟孟见云吩咐,“拿笔来,本官今日见到如此慈善商人,要记,要夸,要奖励。”
这笔墨早早准备好了。
顾兆之前的字不成,在翰林院当官两三年,后来拜师练得多,现在的字有些风骨了——他家老师亲口说的,不错,颇见几分风骨。
这会顾兆是当场写了大字:慈善王家。
王老板一千一百两银子得了一段路的冠名权和一块同知大人亲自题的字,不管后世觉得划不划来,反正在场六十二位商人老板纷纷羡慕嫉妒的眼都红了,前头第一排的四家,刚想插话愣是没插进来,现在就看王家独领风骚出风头了。
王老板是恭恭敬敬的接过,脸都是涨红兴奋劲儿还没消散,说定要裱起来供后人观看,顾兆点点头,正经说:“看的不是本官的字,是王老板的一颗拳拳之心。”
顾兆说完,看王老板再次激动,想了下也不好逮着一只羊毛薅,这位也不是大商户,便勉励拍拍王老板肩膀,说:“去我夫人那儿留你想冠名的路段。”
王老板点头哈腰的赶紧去了,他刚差点激动的秃噜出再捐五百两。
真要这么干了,那他家快一年白干了。
可等在顾夫人那儿记名字挑地段,王老板的腰板都是直的,做了这么多年买卖,再也没有像今天这般觉得花银子痛快划算了。
一千一百两是多,他家半年多的盈利,可以前给这个官奉承,给那个官奉承,一年到头去的就有四五百两了,什么都没落到,光看银子花出去,连个响动都没听到,哪里有如今的名声。
他王家可是昭州城有路的人家。
陈家有吗?林家、黄家有吗?
他家是独一份——
“顾大人,在下也想捐银修路,不知道这——”
顾兆看大商户上钩了,笑眯眯十分亲切说:“本官真是没想到,咱们昭州城的诸位老板个个慈善,自然可以,这是做好事嘛,做好事多多益善,怎么能往外推,可是在昭州城留名,福泽后辈的大善事。”
“我陈家捐两千两。”
“好!”顾兆笑的爽快,又让孟见云研墨,题了字。
前头的王老板目睹完一切,把独一份乐滋滋的改口成了第一份,他家可是压了陈家一头的,选路也是他第一个来,嘿!
陈家出了头,顾大人又这般说,最后是个顶个的冒头争先恐后要捐银。顾兆的题字并不是人人都给了——这玩意给的多了不稀罕了。
虽然事后这些商贾回家肯定会反应过来,现在热火朝天上了头,冷静下来就能看出来他挖了坑,不过面上该做的还得做,要是在场六十三家都得了题字,那就不稀罕显现不出捐的多的人家排面了。
现代富商买东西还讲究限量,才能体现自己尊贵身份。
因此除了王家有,之后多了九位有题字,都是按捐钱数算的。顾兆凑了个十全十美,末了说:“康景五十九年,本官初到昭州,这就是咱们昭州城今年十大善心商户。”
好家伙,原本昭州城三大商户,一下子多了七位,虽然说是善心商户,可在顾大人面前挂了名,那自然是不一样了。
没得上匾额的,心里自然是遗憾,可他家小门小户的还是竞争不过大商户,再者听顾大人的话里意思,今年的十大商户,那是不是明年还有?岂不是有了机会……
修的路冠名权倒是在场捐了的都有,因此人人回去时都乐呵呵的,盼望着顾大人早早把路修起来。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各位掏银子也痛快。
送完了客人,顾兆问:“总共多少?有五万多了吧?”之前第一波割韭菜就两万多,后头割了一波大的,光陈家就掏了两千三百两,林家、黄家、李家同样,不过黎家第一波多了一百两,算是四家里最多的。
这四家加起来都有一万两了。
“没算那些礼,光是银子已经有六万三千四百两。”黎周周算完了也心惊,没想到会这般多。
都说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话不作假。光是每年收孝敬,差不多三年攒起来就这个数了,为何人人都想当官做官了。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
“东西收起来,登记在册,放家里库房先别动了。这些捐的银钱,我再抄一遍名单,昭州衙门外红纸黑字再夸一遍。”顾兆开了玩笑,“这不是有的人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先赊了账么。”
黎周周也笑了起来,“有钱修路了。”但他一时不知,“够不够?”
顾兆也不知:“差不多吧,不够了,我在去五个府县在割一波。”
钱是肯定够了,如今修路人力花钱少,原材料也不用买,石灰石、黏土、柴火都是政府的,即便是路多,以前按照各地政府财政数字肯定不够,如今嘛够了。
这六万三千四百两,顾兆是当做建设昭州的财政库,不属于衙门,单独立出来,各路善心人士捐款,共建美好昭州的小金库。以后要是筹集的善款也放在这里面。
黎府还未收拾完,门口陆陆续续的人家来送银子,最后天还没黑,银子一两没少的全都齐了。这些钱,就劳府里镖师看管了。
“得招一些看家护院的了。”顾兆不放心家里,钱到位了那就立刻动工修路,家里留着几位镖师顾兆也不放心。
黎周周说:“好。”
最后这招护卫的事交给了黎大。
顾兆在昭州城留了三日,第二天去了陈府,结果陈大人闭门谢客,他见都没见到,顾兆就知道陈大人态度了,是真的不愿意掺和他的事情,好的坏的,全是他担着。
……挺好。本来顾兆做为下属,筹集了银钱,面上肯定要和陈大人汇报,现在面上走完了,就可以了。
殊不知,他昨个那一手,陈府里陈大人听完了,先是愣了下,而后哈哈大笑额手称庆,说:“这个小顾啊有几分才,不过那些人也不傻,捐了钱出了血,路修好了没用处肯定要记上……”
昭州即便是路修好了,也没用,那些水果还是送不到北方去——太远了。路没用,银子是打了水漂,那些商人也不是傻子,这招下次就不顶用了。
陈大人二儿子说,别是捐了这么多别全捞到自己口袋里去了。陈家大郎说:“我看不像,顾大人说着钱财是修路,捐了银子人家得了一段路的名字,要是说话不算话落了空,不修路了,顾大人的声望就没了。”
一个新官,陌生地方,最主要的就是声望威压,没了这些,那就是要让人瞧不起的。所以修路肯定修,不过剩下的钱不好说。陈家大郎想。
“顾大人不贪财不好色——”
“那就是为了名。”陈大人肯定说。
总是图一样的。
昭州城里参加过宴会的商贾回到家中,隔了一晚,那股热血兴奋下去了,便看出来顾大人这一手了,可也甘之如饴的往坑里跳。
人生在世,钱、权、色。
商人也不例外,钱有了,家大业大妻妾成群,因为地方远,也不在乎规制,绫罗绸缎,美味珍馐,都享受过了。可唯独一点,没有名。
世人瞧不上的贱商,即便再有钱那也得不上台面。顾大人一句话说得好,能在昭州城留名,后世百姓人人记得。
多大的诱惑。
自古也就王侯将相千古留名能记录史册。如今不说史册,就是一城百姓能记着好,能记着家族,那便真成了大族,有了声望底蕴。
所以这些商贾知道是顾大人刨的坑,可跳的心甘情愿没后悔的。
“就是你们说这水泥路到底是啥路?”
“我家那段路要是立了功德碑,不成我得再找石头刻一遍,别日久天长风吹雨打的磨坏了。”
众商贾都是这般想,好不容易出了个名,那肯定不能土路上刻名字,风一吹,名没了,多亏啊。于是各家纷纷开始买石头了。
比顾大人还急着看他家的路。
“顾大人带人出城了!”王家的下人回报。
王老板高兴啊,好啊好啊顾大人要修路了!
顾兆带了一万两银子出的城,身边跟了三位镖师、苏石毅、孟见云,还带了十位衙役,一路先去了播林,留了五千两。
“这是修路的钱,若是你敢贪墨一分——”
播林县令立即跪地打包票说不敢,顾兆让起来了。
“人都准备的如何?”
播林县令擦擦汗,一一回话,全府县征得劳役一共三万三千人,按照顾大人所画,每段路就近安排……
“就是不知道这水泥如何制成?”
顾兆亲自去了水泥工厂,他去昭州之前,其实跟几位师傅交代过怎么做了,如今一问,师傅们连调配到硬度最好的水泥比例都琢磨出来了。
“……修路杂草去了,地面夯实,先用水泥沙子石子混起来浇灌一层打底,再用水泥将地面抹平,晾干之前别上去踩踏,这个天气晒个两三天差不多就干了。”
“若是遇到雨天,先暂时不修,只专心做水泥便可。若是才铺好的路还未干,天气阴沉了快下雨,用稻草铺上一层。”
最新的一炉水泥烧出来了,而工厂外的十来米路也早已夯实了地面,将不平整的地方修齐了,这一条路与旁边的地面略矮上半个巴掌高低。
这要浇灌水泥和好的泥沙石子的。
路一铺上,征劳役的百姓都在旁学习围观,这些都是播林府县里百户一长的队长,每日轮着来学,从多少水泥用多少水,地面如何刨平修理,一路多宽,是有规制的。
用麻线先打着量着,然后用白色石粉开始画线。
路多宽都是有数的,可不能像以往那般乱修。劳役百姓当然觉得费工夫,太麻烦了,可上头的官老爷要做,那便只能听,再者还给发钱呢。
播林府县一切都上了正规,顾兆带人马去了隔壁吉汀府县,连带着五千两银子,吉汀府县一半靠山一半靠海,也有石灰石——还有个疑似铁矿的山。
顾兆把那疑似铁矿山头给埋了。
整个吉汀府县就一座石灰石山,要修路这边折腾了些,运送起来不如播林方便,顾兆骑着马去靠海的那半边转了转,海滩应该或许也有石灰石?
找了疑似石灰石的白色石头烧了一炉窖,结果发现了别的。
顾兆看着那冷却过后,掺着杂质略是灰扑扑斑驳的东西出神,而后用手轻轻擦拭了下,“玻璃?”
玻璃的原材料是有石灰石,可还需要碱,纯碱最好,草木灰是能出碱,做玻璃,不过烧出来不纯很难看,可这块玻璃是烧的时候混了砂砾,倒不是本身就这般脏。
这块透明度还可以——
上好的玻璃制品!,还带了十位衙役,一路先去了播林,留了五千两。
“这是修路的钱,若是你敢贪墨一分——”
播林县令立即跪地打包票说不敢,顾兆让起来了。
“人都准备的如何?”
播林县令擦擦汗,一一回话,全府县征得劳役一共三万三千人,按照顾大人所画,每段路就近安排……
“就是不知道这水泥如何制成?”
顾兆亲自去了水泥工厂,他去昭州之前,其实跟几位师傅交代过怎么做了,如今一问,师傅们连调配到硬度最好的水泥比例都琢磨出来了。
“……修路杂草去了,地面夯实,先用水泥沙子石子混起来浇灌一层打底,再用水泥将地面抹平,晾干之前别上去踩踏,这个天气晒个两三天差不多就干了。”
“若是遇到雨天,先暂时不修,只专心做水泥便可。若是才铺好的路还未干,天气阴沉了快下雨,用稻草铺上一层。”
最新的一炉水泥烧出来了,而工厂外的十来米路也早已夯实了地面,将不平整的地方修齐了,这一条路与旁边的地面略矮上半个巴掌高低。
这要浇灌水泥和好的泥沙石子的。
路一铺上,征劳役的百姓都在旁学习围观,这些都是播林府县里百户一长的队长,每日轮着来学,从多少水泥用多少水,地面如何刨平修理,一路多宽,是有规制的。
用麻线先打着量着,然后用白色石粉开始画线。
路多宽都是有数的,可不能像以往那般乱修。劳役百姓当然觉得费工夫,太麻烦了,可上头的官老爷要做,那便只能听,再者还给发钱呢。
播林府县一切都上了正规,顾兆带人马去了隔壁吉汀府县,连带着五千两银子,吉汀府县一半靠山一半靠海,也有石灰石——还有个疑似铁矿的山。
顾兆把那疑似铁矿山头给埋了。
整个吉汀府县就一座石灰石山,要修路这边折腾了些,运送起来不如播林方便,顾兆骑着马去靠海的那半边转了转,海滩应该或许也有石灰石?
找了疑似石灰石的白色石头烧了一炉窖,结果发现了别的。
顾兆看着那冷却过后,掺着杂质略是灰扑扑斑驳的东西出神,而后用手轻轻擦拭了下,“玻璃?”
玻璃的原材料是有石灰石,可还需要碱,纯碱最好,草木灰是能出碱,做玻璃,不过烧出来不纯很难看,可这块玻璃是烧的时候混了砂砾,倒不是本身就这般脏。
这块透明度还可以——
上好的玻璃制品!,还带了十位衙役,一路先去了播林,留了五千两。
“这是修路的钱,若是你敢贪墨一分——”
播林县令立即跪地打包票说不敢,顾兆让起来了。
“人都准备的如何?”
播林县令擦擦汗,一一回话,全府县征得劳役一共三万三千人,按照顾大人所画,每段路就近安排……
“就是不知道这水泥如何制成?”
顾兆亲自去了水泥工厂,他去昭州之前,其实跟几位师傅交代过怎么做了,如今一问,师傅们连调配到硬度最好的水泥比例都琢磨出来了。
“……修路杂草去了,地面夯实,先用水泥沙子石子混起来浇灌一层打底,再用水泥将地面抹平,晾干之前别上去踩踏,这个天气晒个两三天差不多就干了。”
“若是遇到雨天,先暂时不修,只专心做水泥便可。若是才铺好的路还未干,天气阴沉了快下雨,用稻草铺上一层。”
最新的一炉水泥烧出来了,而工厂外的十来米路也早已夯实了地面,将不平整的地方修齐了,这一条路与旁边的地面略矮上半个巴掌高低。
这要浇灌水泥和好的泥沙石子的。
路一铺上,征劳役的百姓都在旁学习围观,这些都是播林府县里百户一长的队长,每日轮着来学,从多少水泥用多少水,地面如何刨平修理,一路多宽,是有规制的。
用麻线先打着量着,然后用白色石粉开始画线。
路多宽都是有数的,可不能像以往那般乱修。劳役百姓当然觉得费工夫,太麻烦了,可上头的官老爷要做,那便只能听,再者还给发钱呢。
播林府县一切都上了正规,顾兆带人马去了隔壁吉汀府县,连带着五千两银子,吉汀府县一半靠山一半靠海,也有石灰石——还有个疑似铁矿的山。
顾兆把那疑似铁矿山头给埋了。
整个吉汀府县就一座石灰石山,要修路这边折腾了些,运送起来不如播林方便,顾兆骑着马去靠海的那半边转了转,海滩应该或许也有石灰石?
找了疑似石灰石的白色石头烧了一炉窖,结果发现了别的。
顾兆看着那冷却过后,掺着杂质略是灰扑扑斑驳的东西出神,而后用手轻轻擦拭了下,“玻璃?”
玻璃的原材料是有石灰石,可还需要碱,纯碱最好,草木灰是能出碱,做玻璃,不过烧出来不纯很难看,可这块玻璃是烧的时候混了砂砾,倒不是本身就这般脏。
这块透明度还可以——
上好的玻璃制品!,还带了十位衙役,一路先去了播林,留了五千两。
“这是修路的钱,若是你敢贪墨一分——”
播林县令立即跪地打包票说不敢,顾兆让起来了。
“人都准备的如何?”
播林县令擦擦汗,一一回话,全府县征得劳役一共三万三千人,按照顾大人所画,每段路就近安排……
“就是不知道这水泥如何制成?”
顾兆亲自去了水泥工厂,他去昭州之前,其实跟几位师傅交代过怎么做了,如今一问,师傅们连调配到硬度最好的水泥比例都琢磨出来了。
“……修路杂草去了,地面夯实,先用水泥沙子石子混起来浇灌一层打底,再用水泥将地面抹平,晾干之前别上去踩踏,这个天气晒个两三天差不多就干了。”
“若是遇到雨天,先暂时不修,只专心做水泥便可。若是才铺好的路还未干,天气阴沉了快下雨,用稻草铺上一层。”
最新的一炉水泥烧出来了,而工厂外的十来米路也早已夯实了地面,将不平整的地方修齐了,这一条路与旁边的地面略矮上半个巴掌高低。
这要浇灌水泥和好的泥沙石子的。
路一铺上,征劳役的百姓都在旁学习围观,这些都是播林府县里百户一长的队长,每日轮着来学,从多少水泥用多少水,地面如何刨平修理,一路多宽,是有规制的。
用麻线先打着量着,然后用白色石粉开始画线。
路多宽都是有数的,可不能像以往那般乱修。劳役百姓当然觉得费工夫,太麻烦了,可上头的官老爷要做,那便只能听,再者还给发钱呢。
播林府县一切都上了正规,顾兆带人马去了隔壁吉汀府县,连带着五千两银子,吉汀府县一半靠山一半靠海,也有石灰石——还有个疑似铁矿的山。
顾兆把那疑似铁矿山头给埋了。
整个吉汀府县就一座石灰石山,要修路这边折腾了些,运送起来不如播林方便,顾兆骑着马去靠海的那半边转了转,海滩应该或许也有石灰石?
找了疑似石灰石的白色石头烧了一炉窖,结果发现了别的。
顾兆看着那冷却过后,掺着杂质略是灰扑扑斑驳的东西出神,而后用手轻轻擦拭了下,“玻璃?”
玻璃的原材料是有石灰石,可还需要碱,纯碱最好,草木灰是能出碱,做玻璃,不过烧出来不纯很难看,可这块玻璃是烧的时候混了砂砾,倒不是本身就这般脏。
这块透明度还可以——
上好的玻璃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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