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星落还有些木怔怔的打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毫发无损是不可能的,坐了半个晚上,心神俱疲,乍一见到师尊还未及反应过来。
只是被抱在陛下的怀里,闻到那一息浅浅的香,心神才落了地。
她拿脑袋在陛下的怀中蹭了蹭,妄图提醒师尊自己没事了,可以松手了,可是陛下似乎抱的更紧了。
这样的拥抱令迷失山林的小女冠安心,只是安心过后便有些局促了活了十五年,除了娘亲祖母,还没人这么抱过她呢。
她拿头又撞了撞陛下紧实硬朗的胸膛,这一下却不由地感慨:原来男子的胸膛这般硬啊。
陛下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中,并没有松手的打算,星落略略有些窘迫,绯红慢慢地爬上了面庞。她无奈,抬起本是垂下的双手,往上一放,虚虚地卡在了陛下的腰上。
夏日衣衫轻薄,陛下又着一身单衣道袍,不过是两层纱罢了,陛下的腰细致而又硬挺,星落的一双手卡下去,就触碰到两块硬而微突的物事,正将星落的手卡住了。
感受到手下的奇妙质感,星落眉头一蹙,探索的劲头又来了,她微微放开双手,又轻轻地卡了上去。
奇怪,这两处大约是陛下的两肋之侧,为何会突出两块骨头不似骨头的物事呢?
星落又收回手,在自己的腰上比了一下。
嗯,曲线起伏一路向下,很是平滑。
她好奇心大起,又卡上了陛下腰间两侧,摩挲了两下,接着便感觉到了陛下的身体似乎一僵。
手感还挺好,星落若有所思地仰起脸,正对上陛下垂着的一双冷眸,明显带了几分惊魂未定。
星落对上自家师尊的眼神,踟蹰了一下,纠结地看着陛下。
皇帝从方才的惊诧里回过神来,很是不解:他紧张担心她的安危,怕的死去活来,可她却摸他摸的……很起劲?
他垂目:“你又想说什么?”
星落纠结地看着陛下,又把双手在陛下的腰间卡了卡。
“师尊,徒儿有个想法……”
皇帝:“……若不当紧,可以不必说。”
星落继续纠结,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做一位诤臣。
“徒儿冒死进谏……”她拿手在陛下的腰间那两处突起,又卡了一卡,“您的腰间似乎有些不正常的突出,徒儿以为,您该回宫寻太医给您摸个骨正一下……”
皇帝:???
他把本拥在怀里的小徒弟推开了,默默地垂目看了一下自己的腰,只觉得憋屈至极。
这小徒弟究竟有没有一些常识?竟认为他的腰间肌肉乃是不正常突出?
他自幼习武,又常上战场历练,本就是绝佳上等的身材,经年操练瘦而不柴,所谓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而他腰间两肋侧旁的两处微突,自然也是线条优美的肌肉,如何在小徒弟的眼中,竟成了需要正骨的病症?
皇帝憋屈极了,乜了星落一眼,那眼神倒蕴藏了几分哀怨。
这该如何向她开口解释?她是不谙世情的小姑娘,说的仔细了怕唐突心上人,说的含糊了,她更听不懂,皇帝憋屈地叹了一息,打算认栽,翻个篇过去罢了。
他轻按了一把星落的肩,让她坐下,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小脸倒没挂什么彩,唯有衣衫破了大片,再牵起她的手,检查了一番,有些小小的细碎的小伤口。
星落却不耐烦了,“徒儿全须全尾的,只是脚受伤了,暂时动弹不得,旁的零件儿都还在。”
皇帝面色一凛,俯身去查看她的脚,为她脱掉鞋子,迟疑了半晌,没将她的袜子除下,只轻轻晃动了一下她的脚踝,听她吃痛,这才确认她的脚扭伤了。
“去金阙宫寻一位会医术的乾道,速来此地为朕的徒弟治伤。”皇帝自帝京千里奔袭而来,因赶得急,并未携军医随行,而星落跌下来之地距金阙宫十分地近,故而才命人去请观中医道前来。
他生怕耽搁久了,致使星落伤势加重,语气便带了几分焦急,常玉山办事办老了的,即刻便领命而去。
皇帝在星落的身侧坐下,舒了一口气,将她的脚拿起来,搁在自己的膝上,轻轻为她揉捏。
“你同朕说说,为何撇下朕,一个人上金顶崖?”
星落有些心虚,这便垂下了眼睫。
“您想左了,徒儿是在别处溜弯儿,不小心跌落下来的。”她嘴硬,“徒儿何时撇下您了。”
皇帝的视线平静地落在星落的眼睛上。
“朕已全部知晓。”
星落却不见黄河心不死,继续嘴硬,“……就许您在我家后巷子遛狗,不许徒儿在左近遛弯儿吗?”
皇帝一怔。
星落就抬起眼睫来,促狭一笑,“您没遛狗,我就没遛弯儿!”
她生怕做实了自己撇下陛下,偷摸一个人上了崖,再被陛下收拾,这才抵死耍赖不认。
皇帝蹙着眉,看着自家小徒弟耍赖皮的模样,真的是敲落了牙齿和血吞。
“你可知朕满世界地找你……”他想起下午时发现星落不见了,一路追至半山,瞧见了她的布包袱那一刻,自己有多心碎。
星落这才有闲暇打量自家师尊,她有些好奇,为何陛下的面上也挂了彩,衣衫也都划破了。
“对不住,您的小徒弟有些顽皮了。”她心里油然而生了一些歉疚,小声说着话,“您都找到什么地界去了?为何这般狼狈……”
她这般问,皇帝这才觉出来脸颊上的些许痛意,他眼眉微黯,方才那揪心的感觉再度来袭,使他感觉到了何谓痛彻心扉,呼吸困难。
“朕……”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微顿了一顿,认真地看向小徒弟,“寻你时,想了很多。”
星落却似乎没将他这句话听进耳,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啊,我知道了。”她神秘兮兮又带了几分忧虑,“您方才四下寻徒儿,悬崖绝壁、壁立千仞的,您找的很辛苦,脸上挂了彩,衣衫也破了……”
皇帝听她关切自己,心中一暖,继续往下听,脸色都变了。
小徒弟倏忽伸出一只手,卡了卡陛下腰间的那两块突起,又迅疾地缩回手。
“腰间的骨头也错了位您疼不疼啊。”
皇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背过去,他绝望地看了一眼小徒弟,把她的脚从自己膝上拿下去。
“朕对你无话可说。”
星落挑了挑眉,不知道陛下怎么又生气了。
她凑过去看陛下的眼睛,笑嘻嘻,“徒儿关心您呢,您做什么又使小性子?”
使小性子?这样的比喻令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何会从崖顶跌落?”他认真地问她,“不必抵赖,朕捡着了你的小布袋。”
星落呆怔了一下,觉得瞒不住了。
“徒儿在崖上遇见了两个宿敌,怕落在他们手里受折磨,这便施展了轻身功夫,跃下了山崖。”www.bïmïġë.nët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早午晚的膳食一般轻描淡写,皇帝却认真听着,心中揪心的痛。
“朕竟不知你还有宿敌,如何从前不说。”
星落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陛下。
“这是徒儿的江湖事,您还是别过问了。”
皇帝果不其然面色冷了下去,眼神一霎黯淡,有几分受了伤之后的脆弱感。
“你说了,朕为你出头。”
星落摇摇头,“江湖事江湖了,您是人君是天子,掺合进来不合适。”
皇帝冷哼一声,“江湖再远,也是大梁的江湖,朕一整个天下都管得,如何江湖管不得?”
星落嘀咕,“那您要这么说,就不讲武德了。”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得山林周遭又有飒踏脚步声,星落向外望去,但见山林外的一圈护卫挡住了几十号人,定睛看过去,为首举着火把的,正是青团儿。
皇帝也看清了来人,便命护卫将人放过来。
但见青团儿领着一群人哗啦啦地跑来,青团儿哭的哭的眼圈通红,身后跟着的,竟是静真小尼师,以及青团儿的哥哥刑铨领着一群人,而最后边的,则是太初师兄领了几位小道。
青团儿和静真扑将在星落的身上,一个号啕大哭,一个小声啜泣,星落一边搂一个,叫她们不要哭了。
“你们克制一下自己,我师尊还在呢。”
青团儿见惯了陛下,倒不觉得稀奇,静真本就纯质内敛,双手合十道了一声施主有礼了。
星落便向陛下介绍静真,“师尊,她是我的知交好友,白雀庵的小尼师静真。”
皇帝见这位静真尼师神色自若,眉宇间自有一番悲悯,想来是位潜心向佛之人,这便微微颔首,应了一声。
几人正寒暄,忽听得常玉山的声音响起,旋即有人自山林外而来,疾步抢至了星落的身边。
正是太胖太瘦的师尊魏洪元。
他出身医术世家,出家前开过医馆,自有一身好医术,是以常玉山回去请人,他关切师侄之伤情,这便赶了过来。
他见了陛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个道礼,不卑不亢的姿态令皇帝适意。
因需除去星落的袜子,青团儿便让静真同太初师兄等人在远处等候,静静地看着魏洪元为自家姑娘诊治。
魏洪元搭目一看,便知星落的伤势无碍,修养几日便会痊愈,这般交待了一番,令陛下安了心。
正待起身,星落却仰着头问起了师伯。
“师伯既然来了,也为我师尊瞧一瞧伤势……”她指了指陛下的腰间,认真地说,“我师尊大约是伤了腰,两肋之侧突起来了,好生吓人。”
魏洪元看了看陛下。
皇帝也看了看魏洪元。
都有些尴尬。
魏洪元搭目一瞧,就知陛下体格骁健,两肋之侧乃是肌肉,那两块又被称为鲨鱼肌,哪里能是伤了腰呢?
他本就是洒脱豁达之人,也最是口无遮拦的一位,见自家小师侄瞪着两只大眼睛,很是关切的样子,这便回答起她来。
“师侄啊……”他抚着须,脱口而出,不假思索,“你还是精壮男子摸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还想摸谁?
糖墩儿:以前没摸过。很感兴趣,想再摸摸。感谢在2021062622:41:172021062800:4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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