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ABO世界 45.（完）

　　45.

　　没过几天,莫深终于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少女。

　　她被通知回来试穿他在很早以前就让人秘密开始准备的受冕袍服,莫深匆匆感到试衣服的宫殿的时候，米雅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巨大的全身镜前。

　　听到后面的响动,米雅匆匆回头,正对上莫深的目光，嘴唇动了一下,还是没发出声音。

　　梗着脖子僵在那儿的少女,似乎拧着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劲儿。也许这几天并没有吃好睡好，也许这几天吃得睡得并不好,她略显消瘦,也使得轮廓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抿唇的时候,下颌骨清晰可见。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但即使莫深此刻的外表偏艳丽挂，也敌不过此刻盛装的米雅。

　　“很适合你。”莫深在上下打量过后,赞美道。

　　负责为米雅穿戴的侍女们极有眼色的纷纷退下。

　　米雅咬着下唇，这声赞美缓和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她扯了扯唇角，想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失败后果断放弃,干巴巴的说了声：“我回来了，哥哥……”

　　“欢迎回来。”莫深揉了揉她的头发，米雅还没有到编发那一步，棕色的长发披散着,发丝与她的性格完全不符，极为细软。

　　感受到头顶的暖意，米雅觉得自己鼻头一酸，张开手臂抱住了他，而对方也毫无芥蒂的再次接纳了她，就好像那些别扭和隔阂都不存在。

　　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温暖啊！

　　或许那一吻的确是个错误，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再没有比他对自己更好的人了，对方能接纳她不好的那一面，她喜欢他，喜欢到愿意为他去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更何况，这个国家血缘相近的结合可以诞生出更好的孩子，他们是世界上血缘最亲密的人，所以他们结合在一起，理所当然。

　　但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跟这个海一样深沉的男人相比，她还是太幼稚、太天真、太矫情，也根本跟他不配。

　　米雅深呼吸一口气，将那些酸涩的少女心思都抛在脑后。

　　或许那一吻也是个正确的决定。天知道。

　　……

　　“叩叩。”

　　正在和肯特核对仪式上的细节时，房门处传来响动。莫深抬眼望去，眇夫人倚靠在门边，敲门的手还没放下来，手臂镯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一头如瀑长发披散在脑后，见他望向她，冲他飞了个媚眼。

　　莫深见此笑了出来，挥手让肯特先出去，肯特出门前还不忘为他们贴心的关上房门。

　　“我猜您是来辞行的。”

　　眇夫人粲然一笑：“没错，整天一动不动的日子我快受不了了，所以我准备去霍霍下一个世界啦~”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莫深，如果我们还能相见，我希望你一如既往，保持着当初反驳我时那股韧劲儿和眼睛里的明亮。那些都是无价之宝呐。”

　　那只冰绿色的眼眸里因为暖意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漾起了微澜，心头微微一暖，莫深真诚的说：“谢谢您，夫人。”

　　眇夫人摆摆手，示意不用，说：“在临走前，我还想最后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见眇夫人眼神认真，莫深敛了笑容，问。

　　她说：“如果你还有机会遇见林墨，你可以试着相信他，对他好一点。”

　　“因为你们订下的契约吗？”莫深略有些意外，“你的态度很明显发生了180°转变。”

　　眇夫人轻轻耸肩：“大概是看你投缘，所以希望你不要错过值得抓住的东西吧。他……”

　　话音未尽，虚空之中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沉重铁链滑动的声音，间或伴随着厚重的雷鸣声，随后，真的有铁链突兀的从空气中蜿蜒而来。它们的动作是如此迅疾，像是目标明确的凶狠蛇类，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两条分别绑住眇夫人的左右手腕，一条迅速的缠在她的腰上，一条将她的双脚帮助，一条较细的缠上她的口腔，眇夫人所有未尽之语都化作了“呜呜”声，眼中尽是痛楚和愤怒。它们捆绑她的手法粗暴异常，就像是在绑一位罪孽深重的犯人。

　　这些锁链！分明跟那在圣山时候那几秒幻象中的锁链一模一样！

　　莫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撼在原地，眇夫人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试着挣脱，但这些挣扎不过徒劳。隔着这样的距离，莫深能够看清她的眼睛中自他们第一次见面后出现的陌生情绪。

　　震惊、慌乱，以及……恐惧。

　　一向表现得无所畏惧的女人第一次袒露的脆弱尤其动人，莫深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然而所有铁链像是能看清楚他的企图一样，心照不宣的以更快的速度迅疾的向后一拉，那股强悍的力道根本不给他抗争的机会，将人直直的拖向虚空。然后，一切阴翳消散。

　　只有指尖只残留着他没抓住的那只手的冰凉触感。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对他不亚于当头棒喝。

　　而现在，大梦初醒。

　　【熵，你能不能查到夫人发生了什么？】刚刚的景象令他的心脏怦怦直跳，莫深几乎能感觉到太阳穴处传来的胀痛感。

　　【不、不能……她的气息……消失去了我无法感受的地方……】这一变故令熵也目瞪口呆，甚至说话磕巴起来。

　　【是吗？】莫深目光一暗。

　　眇夫人去了哪儿了呢？

　　不知道。

　　莫深试图摇响她给过的那只铃铛呼唤她，但是所有铃音都石沉大海，得不到一点回应，甚至一度令他怀疑他拿到了一个假冒伪劣产品。

　　曾经强势的闯入他视线的夫人似乎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不过，生活依旧要继续。莫深将那只没有回应的铃铛放回了存储戒指中，重新投身于受冕仪式的准备工作。很快，就迎来那最重要的一天。

　　夜还深时，王宫里却一片灯火辉煌。所有人按照预定计划各司其职，就连肯特都忙得连莫深和米雅双双消失在宫里都不知道。

　　“哥哥，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我还需要回去当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呢。”米雅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匆匆穿行在暗道之中。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却悄悄的握紧了交握的那只手。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多好。

　　“乖，不差那么一点时间。”莫深提着灯走在前头，头也没回的应声。

　　他们穿过阴暗潮湿的暗道，穿过后山肆无忌惮生长的茂密草丛，顺着莫深和她曾经都走过的小路，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那个废弃的瞭望台。

　　莫深松开她的手时，米雅的手不自觉的向前抓了抓，没抓到，又收了回来，改为拉拢肩头因为刚刚快走而有些往下掉的披肩。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啊，哥哥？”

　　“在你受冕之前，我有想让你看的东西。”莫深率先走到围栏旁，示意她往下看。

　　米雅照做，在看清下方风景后惊愕的瞪大眼睛，“这是在干什么？！”

　　放眼望去，可以看见底下千家万户门前都点亮了一盏灯，穷一点的，也挂着火把。这些火光静静的燃烧着，逼退了笼罩在这个国家上空的黑暗。

　　莫深站在她身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说：“这是他们为你点起的火焰，他们希望能够照亮你加冕的路。”

　　接着，他又补充道，“这是他们自愿的。”

　　对这个国家所有人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那些燃烧的火焰是一颗颗璀璨而真诚的心的汇集，米雅突然觉得眼眶一热，嘟囔道：“……你真是讨厌，我都化好了妆，你还要惹我哭。”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就像在安抚一个孩子一样说:“米雅，记住这些为你点燃的火焰，以后就算是踽踽独行在黑夜之中，你也不会迷路的。”

　　她小声的“嗯”了一声，又和莫深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当天色蒙蒙放出微光时候，如同下定决心一般，她说：“哥哥，我们回去吧。”

　　上午九点，穿戴整齐的少女在最后一刻不顾反对，放弃了历来受冕仪式的专用黄金马车，改乘了一匹额间有一点黑色的通体雪白的马进入人群的视线。莫深当然放任对方的冒险做法，她已经是个足够成熟的人，可以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英气勃勃的少女驾马缓步的通过人群嘈杂的街道，向着冲她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那么自然而从容，也为她赢得了更多好感。

　　广场为了让普通人观礼而搭起了舞台，这也对维护秩序提出了更大的要求。周围都是人山人海，先她一步的莫深已经等在了广场之上，今天他仅仅穿着简单的正装，没有任何修饰。

　　因为主角并不是他。

　　按照流程，他需要将王冠传递给米雅。但当他低头看向少女的时候，注意到对方明亮的眼睛中专注的倒映着他的模样令他动作一滞。

　　“哥哥，我会让你看到一个更繁荣的国家，”她郑重的，一字一句的说，“以我的生命起誓。”

　　莫深微微一笑，轻声说：“我会看着的。”

　　米雅低下头，莫深从一旁侍者托着的软垫上拿起那顶被称作荆棘王冠的沉重冠冕轻轻放在她盘起的发上。

　　巴克利亚的王冠由黄金打造、冠身由纠缠的荆棘条组成，共8个棱面，106颗钻石，中间镶嵌的由一颗雕刻成绮梦花形状的血红色宝石，这颗血红色宝石传说中由数千人的鲜血浸泡，所以至今为止才能绽放这样诱惑的华光。

　　这顶王冠在她的头发间熠熠生辉，将盛装打扮的少女衬得庄重、威严、贵气十足。

　　人群中爆发了一阵激烈的口哨声、欢呼声络绎不绝，到处都是向她伸出的手，似乎是想要在空气中抓住什么。

　　这个世界第一位Beta女皇即将登上历史的舞台，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处于中间属性的Beta能够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每个人脸上的洋溢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艾伦的现身将会场的气氛推到了顶点。明明只是几块简单的白色布料，任谁都能看出并非什么高级的布料，但是却硬生生被这个人穿出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味道。艾伦遵照仪式流程，用手指指尖蘸了些来自神殿的清水，点在米雅的眉心之间，当作神明的认可。水滴所在之处散发出柔和温暖的金色辉光，最后隐于她的额间，对应着洗涤和新的开始。

　　一直在充当摆件走神的莫深不经意间与艾伦目光相接，下一秒，彼此默契的错开，似乎他们从未相识。

　　长老院、贵族、军团的权贵们依次在端坐在王位上的米雅面前单膝下跪宣誓忠诚。这是第一次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誓，也显得更加庄重和虔诚。

　　广场周围都是灿烂的笑脸，他们层层叠叠的挤在一起，就像是命运□□游戏旁的一堆筹码。

　　幸运的是，赌徒守住了这堆筹码。

　　人群之中，有一道复杂得令人无法忽视的目光，莫深目光一转，轻易的找出了这道目光的主人。

　　是迦楼。

　　他一身锃亮的银色盔甲，看起来英姿飒爽，没有戴头盔，神情严肃，他本应待在宣誓效忠的队伍中，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远远的站在广场边缘，似乎在和普通士兵一起维持秩序。莫深对他的目光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看到他。对方似乎一直注意着这边，见莫深给了反馈，他将手放在胸口，远远的冲他鞠了一躬。

　　上千只雪白的鸽子在晴朗的阳光下被放飞，柔软的鸟羽悠悠脱落下来，城市上方就像飘起一场零散却并不寒冷的温柔飞雪。不少孩子小心翼翼的接在掌心之中，他们惊奇的目光比这场飞雪还要干净。

　　典礼仪式后，他们乘坐马车一起回到了王宫中。米雅取下脑袋上沉重的冠冕放入盒子，紧紧的挽着他的手臂，心满意足的靠在他的肩头上准备小盹一会儿。在她完全被睡意和黑暗俘获前，莫深抓紧问：“米雅，迦楼似乎没有向你宣誓尽忠，没问题吗？”

　　已经不太清醒的米雅咕哝道：“没事的……他给出的理由说服了我。即使他的忠诚不属于我也没关系……”

　　十分……古怪。

　　不过他也没有闲情雅致继续探究背后的古怪。

　　受冕仪式结束后，莫深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从主殿搬了出来，住进了原先用于让眇夫人落脚，但她本人却没怎么住过的小宫殿。当离开那个备受瞩目的位置后，他的死生便不在世人关心范围内，即使消失也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刚开始接手所有事务的米雅忙得人仰马翻，和接替肯特成为新任总管的男性Alpha希斯经常带着满腹疑惑往这两人住处跑。这对不断请教的新主仆显得诚挚而上进，他们那么激情满满，有时候就在莫深这儿留宿，天不亮时又离开。常令一旁看戏吃瓜早睡早起的莫深和肯特打心底觉得，与这对主仆相比，他们俩不论心态还是状态都在耄耋之年一般。

　　新宫殿安静极了，除了米雅来时会带了一阵喧哗外，几乎就是被世人遗忘的角落。除了外面的花园需要园丁定时打理，他的一切大小事宜肯特统统接手。如今，逐渐失去王宫控制权的肯特仅仅只需要照料莫深起居，这样的事对于他而言完全小菜一碟。

　　随着米雅渐渐上手所有事，过往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彻底的休息，在痛痛快快的当了半个月的‘蛀虫’后，那种无所事事的空虚感终于敲响了警钟。

　　人果然不能闲下来啊。

　　等到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莫深一觉醒来，找到正在绿意盎然庭院中修建树枝枝桠的肯特说：“我们该走了，肯特。”

　　“您不需要同他们做最后的告别吗？”肯特笑眯眯的问。

　　“我已经花了足够长的时间来做离别。更何况，在风和日丽的上午悄悄消失，即使会有感伤情绪，但下午的温暖阳光足以抚平一切别离带来的伤痕。那些渴望煽情离别的人都不是真正想要离开。”

　　“您的温柔果真很残忍。”

　　“谢谢夸奖。”

　　莫深在桌面上留下一封写给米雅的信，随后打开了秘密地道。门后是一盏点亮的油灯，两件棕色的崭新斗篷似乎正在静静的等待着它们的主人。

　　莫深拿起其中较小的那件斗篷，刚好是他的尺码，笑了，“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还多此一举的问我。”

　　肯特右手放在胸口，冲他微微欠身，“提前为您准备好所需要的一切，是我的职责。”

　　肯特为他穿好斗篷，并仔细系好领口的带子，随后也为自己穿上斗篷，提着油灯走在他的前方，为他照亮脚下的路。

　　阴暗冗长的地道中回荡着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像是幽灵发出的异响。途径当初艾伦捅死克里特公爵的地方时，莫深停下了脚步。

　　“你把他埋到哪里去了？”

　　他相信肯特必然做好了所有的善后工作。就算打着探照灯也不会看见一点血迹。但也许是那一幕太过惨烈的缘故，以至于他总觉得这地方还残留着似有若无血液腥臭的味道。

　　“您猜？”

　　“我猜地牢。”

　　肯特点点头，“是的，那里适合埋葬所有的秘密。”

　　“并且，我还猜你已经把它堵上了。”

　　“不能见光的黑暗，如果将再也无人造访，还是坍塌了更好。”

　　“你没有告诉任何人地牢的事？”

　　“没有。”

　　他们漫无边际的聊着天，穿行在这座曲折复杂的地下迷宫之中。一开始莫深还尝试着记住路线，但没一会儿便完全放弃。

　　“你怎么认路的？”

　　“曾经我找到了一张地图，在记住后，就将它烧掉了。”

　　“……所以谁踏入这个蛛网一样的迷宫，都会成为你的猎物吧？”

　　“如果您愿意用更华丽的形容，我会更高兴一些。”

　　从后山的隐蔽洞口走出来，长时间的黑暗令原本温暖的阳光转为刺眼，他们在密道里不知道走了多久，这具略发孱弱的身体令莫深有些带不动。于是两个人在洞口稍作停留，一边休息一边等待着脆弱的眼睛适应阳光。

　　肯特将煤油灯在洞口处的石壁旁放下，他们接下来的旅程已经不需要带着这盏灯。在稍作停歇的这段短暂时间里，莫深注意到站在洞口的肯特脱下了一直以来几乎从未脱下的白手套。那双手因为常年不见天日，即使在昏暗的洞穴里如纸张一样苍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肯特向前伸出了右手，摊开的掌心沐浴在洞口的阳光之中，而他的身体隐藏在黑暗里。

　　“你在干什么？”莫深好奇道。

　　这个行为对于肯特而言实在傻气，即使是最荒诞的梦境，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梦到这一幕。

　　肯特合拢手掌，扭头冲他微微一笑，“我在想，久居黑暗的人，怎么可能忍受阳光。”

　　光是抓不住的，握紧拳头能够抓住的只有黑暗。

　　莫深斜睨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从山上的曲折小道下来，两个人汇入了人群之中。因为都城中有许多流浪旅人，所以用斗篷遮住发色的莫深和肯特并不显眼。

　　集市热闹非常，人潮涌动，这种喜悦的氛围将持续一个月。他们去往买马的市场时，莫深远远注意到往日重兵把守的圣山道路上排起了乌泱泱的长队，整条山道上都是发色穿着各异的人。不光有老人和小孩，甚至还有还有身孕在身的Omega们。

　　这样的场景实在壮观。

　　莫深转头问身后一直在为他挡去拥挤人潮的肯特：“那些人为什么而排队？”

　　肯特向旁人搭话后回来告诉他：“神殿将米雅殿下继位的那一天定位庆祝日，往后的每年，以这一天往后的一个月中，将会开放神殿并发放祈福圣水。”

　　正在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女性Alpha和怀着身孕的男性Omega，Omega满怀信息的捧着一个小罐子，依偎在Alpha怀里，满脸甜蜜的感谢她为自己排来了神殿的祈福圣水。

　　与他们擦肩而过时，一股熟悉得令人恐惧的味道令莫深几乎是下意识的五官皱在一起。

　　“这个圣水的味道跟您曾经喝过的药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它被稀释了许多倍。”肯特肯定的说。他跟这些药打了太久的交道，只需要一点点味道就能勾起一段长长的回忆。

　　“啊，那是会抑制信息素分泌的药呢，喝的分量足够甚至可以转换属性气息，你要喝喝看吗？”

　　“……不了，先生。”听出其间危险性的肯特一口拒绝，但又奇怪的问，“您和艾伦阁下到底想要达成什么愿望呢？”

　　莫深悠悠道:“你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Alpha、Beta、Omega之分，支配人类的不再是由虚无缥缈的信息素引发的无止尽的欲望，地位以才能划分而非属性，这样的世界会变得更好么”

　　“原来这才是您真正的愿望？”肯特有些意外，“”听上去太过理想主义。”

　　莫深敛眸，“啊，没错。不过，有人正在竭尽全力实现我的理想呢。”

　　接下来，肯特去集市里为他们挑选了两匹骏马，几乎没有讨价还价便付了不菲价格。一直在全程旁观的莫深见他牵着马向自己走来，问：“你的钱都是从哪个口袋掏出来的”

　　他不认为肯特尚未换掉的笔挺的管家制服能够容纳这么多钱，但是他确实看见这家伙从口袋里源源不断的掏出需要的东西，似乎那是个百宝袋。

　　“钱的事您无需担心。您值得最好的。”他避而不谈，只是笑着说。

　　莫深也不太在乎，和肯特利落的翻身上马。临行前，莫深回头遥望着那座他居住了半年的宫殿。因为新的主人出现，宫殿被修缮一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宏伟而壮丽，底下却埋葬了数不尽的累累尸骨和秘密。

　　他未曾窥见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但是故事却到了必须画上句号的时刻。

　　肯特拉着缰绳驱使马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同他一起眺望。

　　“如果世界仅仅以才能划分等级，那么，首先被动摇的就是王权吧？您不会为看不见米雅殿下的未来而心神不宁吗？毕竟她可是将要领导一群愚民。如果不是一个手段高明的领导者，在前后夹击下，她可能会过得很艰难。”

　　莫深微微低下头，伸手将脑袋上的兜帽拉得更低，肯特仅仅能看见他的抿紧的嘴角。

　　“即使有的伏笔还没有用上，但故事已经走到了结尾，就算感到遗憾也应该拉上帷幕。”

　　“好了，我们走吧。”莫深双腿一夹马腹，马匹便向前跑去。肯特见状，策马紧随其后。

　　一匹白马，一匹黑马一前一后风一样的穿过集市，穿过城门，最后双双消失在了道路的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ABO正文终于完结了，今天应该还会再更新一个肯特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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