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舟帮了她很大的忙,她除了完成他提出的三十天协议,无以为报。
路景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
他心里装着很多事,这些事在没有遇见白若灵之前,他根本不愿意想。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灵儿,你睡着了吗?”
白若灵声音颓丧。“没。”
白若灵满脑子都是舅舅会不会被人灭口,是不是真的为了还债加入了非法犯罪集团,舅舅千万别做错事。
家里就三个亲人,虽然舅舅一直拖累她和妈妈,害得奶奶整日以泪洗面,但是血浓于水。
路景舟声音温柔,“跟我说说话。”
白若灵无话可说,“说什么呢?”
他半睁着眼。“说说你六岁之后的故事。”
“我的经历平淡无奇,没什么好说的。”
“平淡无奇我很想听,你小学生活,中学生活,大学生活,教师生活?”
白若灵看着床头的他半晌,“你头不痛了?”
他笑了笑,笑容很勉强,“痛着呢,所以想跟你说说话,分散注意力。”
她心焦虑无法入睡,说说话也好,她也想多了解路景舟。
“不能只是我说,你也要说你的故事。”
路景舟欣然答应,“我绝对毫无保留。”
“我因为胳膊受伤,晚了两年读一年级,成绩还行,读完一年级就跳到了三年级。那张三好学生照片,就是我跳级到三年级时拍的。”
路景舟朝她竖起大拇指,“灵儿你真棒!”
他是在损她吧?拿小学跳级的事跟这位留学十几年会N多门外语精通医学的大牛来比,绝对是耻辱。
“上完乡镇中学,考到了岛南大学,毕业了,找了工作,没了。”白若灵说得很敷衍。
路景舟平躺着,看着床尾的她,“大学没有男生追你吗?”
白若斜瞪着他,“我那时不想谈恋爱。”
路景舟薄唇微紧,“那有没有人欺负你?”
“欺负我的人多了。”白若灵叹了叹。
路景舟咬牙切齿,“要是那些年我在你身边,我会把欺负你的人大卸八块。”
他发现白若灵没说话,连忙抬头看向床尾。
白若灵被他这番恶狠狠的话给吓懵了。她可没忘记李小辉的下场。“你这么暴力的话,我很害怕。”
路景舟眨了眨迷离深邃的桃花眼。“你不用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白若灵定定看着他,心里很感动,情绪很复杂。
“如果我不是唐琳,你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路景舟淡淡地回道,“没有如果。”
“轮到你了。”白若灵扯开话题。
路景舟无语地看着她,“你都没说几句话。”
“轮到你了。”她坚定地看着他,他不说点什么,她就闭嘴。
路景舟指着床尾的油画,问道,“你看到墙上那幅画,什么感觉?”
白若灵转头,看着油画,“是你画的吗?”
“是我画的。”他很得意。“好看吗?”
“很丑。”白若灵故意怼他,“不怎么好看。”
路景舟听到这个回应,表情有些伤,“你不觉得画面很熟悉吗?有没有让你想起些什么?”
白若灵顿了顿。他又在试探她。
“没有任何感觉。”
“左边是我,右边是你。你六岁的生日那天,我带你去游乐园玩,给你买了一支棉花糖,有个小丑哥哥给我们俩拍了一张照片。”
白若灵默默听着,心里的同情越浓。
路景舟幽幽叹气,“我回国后找我们的东西,可惜都不见了,不然你会想起更多事情。”
油画里的小女孩侧着身子,脸蛋圆嘟嘟,扎着两条小辫子,穿着粉色裙子,粉色鞋子,大眼珠乌溜溜。
“我小时候面黄肌瘦的。”白若灵说道,“没有这么可爱,皮肤也没这么白。”m.bïmïġë.nët
胳膊痛的那几年,折磨得她很惨,家里的环境也不好,日子过得清贫。这几个月船上工作辛苦。
所以他说她轻微贫血,白若灵不觉得惊讶。
路景舟并不气馁,“你现在跟小时候一样可爱。我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白若灵瞟他一眼,“养猪吗?”
路景舟笑了,她愿意开玩笑了。
他回归正题,指了指油画。“脖子上的那串项链,你有印象吗?”
白若灵看着那串项链琢磨了半晌。“我三年级的时候也有一串差不多的。”
他忘记了头痛,猛地坐起来,把白若灵吓了一跳。“真的,你想起来了?”
白若灵不以为然,“小时候我们班女孩子都有一串这样的项链。”
路景舟摇头,“不,它是独一无二的,是我亲手做的。”
白若灵同情地看着颓丧的他。“那个小女孩对你很重要吧?”
路景舟眼神温柔满溢,“她给我的温暖和快乐,是我这辈子活下去的力量。”
白若灵认真地看着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困了吧?睡吧。”他情绪低了下来,躺回床上。
她没有睡意。
他也很安静。
“小时候,我们两个人的床铺是并在一起的。她不喜欢睡自己的床,她喜欢爬到我床上来,每晚一定要听我讲很多故事才肯睡觉。”
“她喜欢趴在我胸口,听我胸腔里嗡嗡嗡的说话声,睡着了两只小胳膊还紧紧圈着我的腰。”
“我讲完故事都很晚了,困得很,抱着她睡得像只猪。”
他在回忆快乐的过去,他的声音充满温暖和幸福。
白若灵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白若灵觉得奇怪。“你为什么跟保姆家的孩子一起睡?你爸爸妈妈呢?”
路景舟冷笑了一声,“我妈正跟我爸闹离婚呢。我跟我爸住,我妈……居无定所。”
“居无定所”这几个字,他说得很讽刺。
原来他小时候这么可怜。
阁楼又安静起来。
“灵儿,你在想什么?”他小声问。
“在想我妈,我今晚忘了给她打电话了。”
“打电话吧。”
“不了。发条信息报平安就好。”
“阿姨还好吗?”他很想念她。
白若灵编辑着信息,听到他这句话,听出他对那位保姆的思念。
“她还好。”
“一想到后天我就能见到她,我开心得睡不着。”
她本来只会带男朋友回家,要结婚的那种。但是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有这个男人在她身边,她很需要他。
妈妈应该能理解的吧?
白若灵躺在床尾,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凌晨四点。
路景舟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下床离开。
白若灵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她的心神放松了些,闭着眼睛迷糊中睡去。
卢洛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打哈欠,看到路景舟从楼梯口出来,连忙打起精神。
“少爷。”卢洛声音很激动,路景舟示意他小声说话。
路景舟坐在沙发上,“人在哪里找到的?”
“是一辆出租车司机载回去的,出租车的车牌号我们查了,司机说在镇南街路口上的车。”
“人受伤了吗?”
“受了皮外伤,已经送去了医院,没有生命危险。”
……
路景舟跟卢洛聊完,已经快天亮。
他回到阁楼,轻轻打开门,发现白若灵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电话,表情又哭又笑。
“怎么了?”路景舟担忧地看着她。
白若灵下了床,几步来到他面前,激动地笑了,“我舅舅找到了。他现在人在医院里。”
路景舟微笑,“卢洛刚才跟我说了。”
白若灵突然又气哭了,“你知道他这几天去哪里了吗?他竟然躲起来打了三天三夜麻将!我们所有人都在担心他,他却在打麻将!奶奶担心他都住进医院了,我和我妈……”
白若灵如释重负,心里的委屈和担心又化作了眼泪。
路景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哭,等她情绪稍微缓和,才问,“是你舅这么跟你说的?”
“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白若灵情绪稳定下来,仰着脖子,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帮我舅舅还清债务。”
路景舟眼睛更加深邃。“你舅舅怎么知道是我?”
“我舅说,他以后不会再赌了。他想去你们公司的港口物流中心干活,用薪还债。”
路景舟看着她,沉默不语,表情有些凝重。
白若灵见他没有反应,心里很愧疚。“我舅舅这些年不务正业,没有做过一份正经的工作。我知道他习惯不好,但是如果他真的愿意干活,说不定能重新开始。”
白若灵恳求道,“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吗?”
路景舟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谢谢你,路景舟。”白若灵心里的感动,已经不知道能如何表达。她伸出右臂,紧紧圈住他的腰。
路景舟顺势将她揽进怀里,“那还回家吗?天快亮了,回家的话,我让卢洛安排飞机。”
白若灵摇头。“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我回去做不了什么。我答应你当你的妹妹三十天,说到就要做到。”
路景舟低头,在她头顶轻轻一吻,“你想怎样都行。”
卸下负担的白若灵,在床尾熟睡。
“少爷,打款的海外账户查到了,是我们集团马来分公司的账户。”
路景舟看完信息,坐在床边看着她,沉默了很久。
他需要回一趟玳硫岛,跟白力祥见一面。
路家有人在帮白力祥?还是有人在利用白力祥?
不管是谁,只要威胁到他心爱的人,他一定不会让对手好过。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情深忆暖更新,第 21 章 第21章 假真相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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