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简短的做了汇报,丁子冀的表情从错愕到惊奇,极力让激动的心情冷静下来:“好,我知道了。”电话刚断,他便迫不及待地赶去了关押那三个人的小屋,脚上还穿着拖鞋。
于凛一夜无眠,此刻顶着一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和两个发黑的眼圈,靠在木柱上。刺眼的阳光一下涌入,他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睛,却突然听到丁子冀近乎亲切口吻。
“两位,昨天多有得罪,我在此向你们赔罪。”
眼睛睁开一条缝,于凛诧异地看到丁子冀朝着如老僧入定似打坐的司谭,深深鞠了一躬。可惜司谭背对门,还没醒。至于水烟,趴在他的膝盖上睡得正香。
于凛感到一丝可笑。
等了一会,没有反应?丁子冀走到他们面前,咬着牙把怒火强压下去。他试着挤出一个笑容:“两位,不如先回房间休息?”
“嗯?”水烟醒了,刚想起身,“上帝——我的腰……”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滚了个圈,哀嚎又一声接一声。
丁子冀后退一步,又觉不妥:“水小姐,你没事吧?”他居高临下,伸出了手。
被水烟不客气地挥开。她可怜兮兮地瞅着无动于衷的那个人:“我爬不起来了。”司谭仍是,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嗯,一定是她用错了方法。也不管地上多脏,她爬近了一些,一只手抓住他的裤管,另一只手费力地往上攀——缩了回来。
“嗨,早上好。”
湖绿色的眼眸里,带着迷蒙。
“两位,既然醒了,麻烦跟我出来吧。”丁子冀吸了吸鼻子往门外走去。小屋里头的闷热是外面的几倍,再待下去,他会热得受不了。
丁子冀前脚踏出,两个保镖后脚进屋,一左一右站在他们身边,直到他们拖拖拉拉地走出屋子。
还是昨天那间办公室,丁子冀还坐在那只老旧的圆凳上,不同的是办公桌上放着一只打开的密码箱,满满一箱子的美金。
“十万,告诉我真正的配方。”
“然后,这些都归我?”
“是。”丁子冀勾起嘴角,瞧着她两眼放光,一脸痴迷地凑到密码箱前,想摸又不敢摸。
水烟觉得应该再确认一遍:“只要告诉你配方?”
“对,不过,在确认配方真假前,可能还需要二位在这里再住上几日。”至少要看到效果,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半年也说不清吧。
“不用这么麻烦!”长发往后一甩,她一脸堆笑地望着他,“丁老板,您是认真的吗?”
连称呼都变了,见钱眼开的态度真是——司谭摸摸鼻子,也看向丁子冀,他不能否认,有些期待。
一看就是两个没见过大票面的,激动的心跳稍稍安定,丁子冀淡淡地回答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预期所料,一男一女皆露出欣喜的神情。
“丁老板,豪气!”水烟竖起大拇指,大喝一声,“阿拉丁,打开铁笼!”
司谭抬脚就往外走。
“打开什么?”丁子冀怕是幻听,被司谭的举动弄得一楞,“他这是要做什么?”
“开铁笼啊。”
“我问你,开铁笼做什么?!”
“给你配方啊。”
“配方和那些铁笼有什么关系?!”丁子冀简直要奔溃,看到还杵在原地的两个保镖,“还不快给我去拦住他!快!”
一听原来那个男人是去打开铁笼,保镖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声对他说:“老板,那都是密码锁,一般人打不开。”他们老板一定是急糊涂了,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丁子冀一怔,对啊,他怎么把这事忘了?长吁一口气,都是这个女人瞎搅合,怒气未消地瞪向她。
水烟在他屁股刚离开的圆凳上坐下:“不是304吗?”丁宿业谈起过他们早年的老家,门牌号嘛,她记性还是不错的。
?!不再是惊讶,丁子冀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拦住他!”惊惧!脚下的拖鞋被带飞了一只,他仍在拼命地跑——
二十三只铁笼三十七只麝香猫,只剩小半,另外一大半的笼子都已空空荡荡,打开的密码锁无力地挂在网格上。不远处,还有三个躺在地上昏迷的黑衣保镖。
此刻,司谭正继续摁着密码,笼子里两只小兽紧紧巴住网格,乌黑圆亮的小眼睛闪动着欢欣。
“还楞着干什么?!”
随后追来的保镖赶紧冲了过去,司谭正巧打开铁笼,两只小兽钻了出来。
小兽没有逃离,却都扒住了司谭的裤管,吃力地想站起来,小眼睛一眨一眨地巴望着他。他蹲下身,摸摸它们的小脑袋:“走吧。”
保镖从地上捡起铁棒,气势汹汹地挥棒而去——
悲鸣,哀哀欲绝。断断续续,直到仿佛整片雨林都在恸哭。
毛骨悚然地走出门外,胆战心惊地往这边来,看到的是司谭完好地站在原地,怀里抱着两只伤痕累累的小麝香猫。水烟脚下一晃:“吓死我了。”
“呜呜呜呜”的哭泣声,来自两个保镖,孩子似地坐在地上抹着眼泪?!丁子冀则靠着铁丝网,脸色煞白大口喘气,以及一头的汗。
“它们这么可怜,我怎么会下得去手?”
“我们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
“老天哪,它们那么小那么可爱!”
“老天哪!”
丢掉铁棒,两个保镖忽然抱头痛哭,情景有点滑稽。
水烟拿出纸巾,一人递了一张。司谭撇了撇嘴,将两只小麝香猫放下,拍拍它们的脑袋。两只小家伙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似地,一前一后绕过铁丝网,钻进了雨林深处。
悄悄靠近他,她仰起脸,凝视着他的眼睛:“好温柔。”他的眼神。她想再凑近看得清楚些。
侧身,避开她,司谭蹲下继续开锁。看了看,还剩6、7只铁笼,马上就能完工,离开这个潮湿的地方。他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
“住手……住手,不可以……”
置若罔闻地俩人,手脚利索地分工合作,你开锁我开门,配合默契,不亦可乎。
丁子冀眼睁睁看着他最珍贵的赚钱工具,一只一只逃跑,直到一只都不见。一口气堵在胸口,噗,一口鲜血喷出来。气喘上了,“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丁子冀疯了,两眼充血,四处寻找可以杀了他们的工具。www.bïmïġë.nët
他捡起铁棒抡起,“这就是我的配方。”水烟迎向他。手上的动作一滞,她继续说着,“你可以睡了个好觉了。”
“可是,失去了鲁瓦卡,我怎么睡得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丁子冀感觉自己的肉,被眼前这个疯女人,一刀一刀地剐下。
“这不是失去,”水烟同情地看进他的眼里,那里面没有感情,“它们从来就不属于你。”
他愤怒地嘶吼:“我在保护它们!”高举的手在颤抖。
“你父亲已经知道错了!”
“我在保护它们。”手,不知所措地垂下。
“别再为折磨寻找借口!”
铁棒落在地上,“它们需要我,我也需要它们……我珍贵的鲁瓦卡,需要我。”丁子冀双膝着地,捂住了脸。
不忍,一逝而过。残忍,浮上她的眼底:“你去陪它们吧,它们在等你。”
“别,”司谭抓住了她握紧的左手,感觉到拳头渐渐松开,“该走了。”
“他在流泪。”
“不需要,会弄脏我的瓶子。”
她忘了一件事,虽然他们欺骗了丁子冀,但是他是信任的情况下完成的交易,所以契约达成。
厨房里一个忙碌的背影,抓着把牙刷,使劲刷洗灰蒙蒙的泪瓶。差不多用了半瓶洗洁精,仍是肮脏的模样。水烟欲哭无泪。
“神呐,您的神器出厂前有三证吗?这就是个瑕疵品啊!”
司谭靠着沙发,似乎除了摇头也只能叹气。丁子冀的眼泪,泪瓶没有收取,但是因为这次交易中存在的问题,泪瓶——大约摸是生气了吧。
失去所爱之人悲伤的眼泪,应该是纯粹、干净,或者愤怒、仇恨?
或许,最干净的是雨林里那些灵魂吧。
肯定不是丁子冀的,所以,也不会是彭羽。
于凛,那个饱受苦难的自由撰稿人,前不久给司谭来电话:“又有人在私自贩卖鲁瓦卡,叫彭羽,是个咖啡豆经销商。”
水烟哦了一声:“老熟人。”
司谭问于凛,后来丁子冀的情况。
“被当地警方抓了,但是他已经疯了,”于凛不知是还有痛恨还是痛快,“没多久,听说自杀了。”
“你还在调查丁宿业?”
“最近他没什么举动,不过,我不会放弃,只要他别有动作。啊,对了,”他想起了一桩事,“丁宿业有个女儿,我发现那个叫彭羽的,找了私家侦探跟踪她。”
“哦?”水烟抢过电话,“继续。”
“水小姐?”于凛听出她的声音,轻笑起来,“您还是一样精神。”
“于总,谢谢您,我一直很年轻。你可以继续了吗?”
“与她的父亲哥哥不同,丁小曼是个好姑娘。”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神奇配方专卖店更新,第 7 章 咖啡占卜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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