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空悬高,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云彩,毒辣的太阳的像火球一般,风中带来的不是凉爽,反而多了几分闷热。
白梦蝶单手托腮,无聊极了,侧头看着远方的树,树叶尖端微微卷起,失了水分耷拉在树枝上。
婢女们接连端来一盘切成小块的西瓜,西瓜块在最中心的小盘中,小碗外面套了一个大盘,里面铺了厚厚一层冰块。
白梦蝶直勾勾看着桌上的西瓜,又看了旁边其他人的,发现自己盘中的西瓜很多,都堆出了一个小小的山尖。
她用竹筷夹了一块放心嘴里,暴风哭泣,冰镇西瓜清热解暑又解馋,三下两下就吃完了。
这时,白梦滢端着酒杯往梁兰这边过来,柔声道:“兰妹妹,姐姐敬你一杯。”
说着,俯身拿起梁兰酒杯,往杯中添满酒。
白梦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藏在桌角下面,瞄准白梦滢拿杯子的手腕,用力一弹不偏不倚正中目标,酒杯掉到地上,酒洒了一地。
白梦滢手腕被石子打得通红,但并没有人注意到是何人所为。
“瞧那切磋武艺的将军们多专注,连石子都从台上飞了过来。”白梦蝶谎话连篇。
她起身从白梦滢手中拿走酒壶放在她桌上:“我看这酒还是别喝了,冰镇西瓜不错,挺甜的。”
说着从梁兰碗中顺走一块西瓜。
梁兰连声附和:“对对对,梦滢姐姐这西瓜味甜,正好解暑。”
白梦滢点头应着,笑脸盈盈回到自己席位,可心里却是又气又恼,看白梦蝶的眼神带了几分攻击性。
将近晌午,习武会也进入尾声,这厢几个婢子又端上一盘糕点,形状各异:梅花状的,圆饼状的,月牙形的统共三个,白梦蝶挑了个黄色的梅花饼吃着,清香可口带着淡淡的桂花味,是她喜欢的味道。
自从到了西蜀,她就疯狂迷恋上了桂花糕。
可能是天气炎热,影响食欲,白梦蝶吃了两口觉得太过甜腻,把剩下的扔在一旁。
约摸过了两分钟,她直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仿佛是在海上飘荡的一根稻草,紧接着她感觉呼吸困难,胸闷气短,如纸一般煞白的脸色,让人看了心惊胆战,她手不自觉捏住衣领,眼皮像有着千斤石锭一般,越发沉重,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
白梦蝶大手一挥,整个人趴在桌上,失去知觉,盘子从桌上滚落到地上,“砰”的一声惊得周围姑娘纷纷朝她这边看着。
梁兰见状过去一探究竟,可她怎么摇晃白梦蝶,趴在桌上的人儿依旧没有反应:“梦蝶姐姐,你怎么了?”
当梁兰看到白梦蝶那张失去血色而煞白的脸时,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扯着嗓子喊到:“太医,快传太医!!”
她不知如何是好,颤抖的双手握住白梦蝶那温热的手指:“梦蝶姐姐,你别吓我,快醒来啊。”
周质柯闻声提着药箱过来,仔细给白梦蝶把脉,神色复杂,良久无一言可发。
周质柯也不坑声,梁兰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如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一两句!”
周质柯没有理会女子,眉心微蹙,伸手把白梦蝶的眼皮掀开,仔细检查后沉声说道:“白姑娘此乃中毒之状。”
梁兰不可置信:“中毒?”
此时夏侯离随夏侯浩非一同过来,现在正在夏侯浩非身旁,他听见周质柯的定论,额头上青筋暴起,藏在袖口中的双手死死攥着拳头,凝声质问:“所中何毒?”
周质柯从药箱中抽出一包针具,在白梦蝶头部和手上扎了几针:“现在还不得而知,要细查白姑娘今日所食之物。”
夏侯浩非下巴紧绷,看着晕倒的女子,厉声道:“勤王,今日一切由你一手包办,竟出了如此差错,朕命你追查到底,给朕查个水落石出,给白将军一个交代!”
说完,夏侯浩非怒气冲冲,拂袖离去。
夏侯离受命:“是,儿臣遵命。”
阴狠的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位人,犹如利剑一般,在白梦滢身上有所滞留,但仅仅只有两秒,下一刻便从她身上离开。
白梦滢被渗人的眼神吓得心里一惊,下意识把藏在衣袖中的瓶子往深处藏了藏。
忠王给她的银杏芽汁只用了些许放在酒壶中,她根本就没有要下毒害白梦蝶的心,眼下白梦蝶怎会中毒?难道是忠王不信任她?而此事还惊动了皇帝,不论如何,她还是小心为妙。
周质柯将散落一地的糕点一一拾起,那吃剩的半块桂花糕引起他的注意,掇一小撮放在嘴中,片刻后脸色大变,瞳孔一索,将其尽数吐了出来:“是白果芽汁。”
闻言,白梦滢大惊失色,险些站不住,还好身后的婢女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而此时的夏侯离目不转睛看着白梦滢,猩红着眼,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夏侯离从白梦滢表情中察觉到几分异样,不认为此事乃她所为,于是将围在那里的人遣开,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打草惊蛇。
周质柯又将其余两块糕点仔细检查,环顾四周,起身在夏侯离耳边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着他的想法:“只有这桂花糕有毒,下毒之人想是对白姑娘的喜好一清二楚,知道她定会先吃它,所幸必毒量不大不足以要人性命。”
只有一块糕点有毒?
夏侯离眉头紧锁,目光深不可测。
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司芹突然开口:“王爷,司芹有事禀告,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夏侯离以为她是有何发现,便允了她。
郊外空地,四下无人。
司芹跪在夏侯离面前,抬头望着他:“王爷,此事乃司芹一人所为。”
“为什么?”夏侯离一脸震惊看着下跪的女子,下一秒,直接将她拎起,怒不可遏:“本王问你为什么!”
司芹:“王爷,下毒之事是夏侯熠想出的,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我们不能白白错过!”
“你这样拉一个无辜之人下水,又同他夏侯熠有什么区别!”
司芹红着双眼,情绪被激到一个至高点,挣脱夏侯离钳制的双手:“王爷别忘了,司芹全家老少十几条人命全在李弘平手上,十几条啊!”
“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母亲和那还在襁褓中的弟弟,他们……他们满身鲜血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让我坐以待毙,我真的做不到!”
“司芹知道王爷钟情白二姑娘,只用了很少的白果汁,并不会伤及性命,王爷,既然毒已下,便请莫要浪费这次机会!”
她扯着夏侯离衣袖苦苦哀求,面如死灰。
夏侯离紧闭上眼,长叹一口气,声音冷彻,仿佛万年玄冰:“下不为例,若日后再敢自作主张,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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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书房。
夏侯离将那日他和白梦蝶在御花园偷听到的一切如实跟白战宇诉说。
夏侯离:“白将军,若非亲耳所听,本王断然不会妄下定论。”
白战宇震怒,茶杯摔了一地,一想到是自己女儿所为,心中不觉一凉:“王爷放心,若真是梦滢所为,我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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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梦蝶醒来已是三日之后的一个黄昏,锦儿在床边也就守了整整三天。
锦儿喜极而泣,悬着的心终于松下:“姑娘,你可算醒过来了,快,去禀告大娘子和老爷!”
锦儿遣人去通知白战宇他们,又在桌上倒了杯水,扶白梦蝶起身喝水:“姑娘,先喝点水。”
白梦蝶口干舌燥,将杯中的水一饮而下:“我这是怎么了?”
一想到下毒之人,锦儿就愤愤不平,又怕她才醒说不了刺激便瞒了下来:“姑娘食用带银杏芽汁的糕点,索性量不多。”
白梦蝶淡淡说着,面无表情:“是梦滢吧。”
锦儿点头。
白梦蝶没想到她姐姐真会对自己痛下毒手,亏她还想着要怎样帮白梦滢认清夏侯熠的真面目,结果呢,是她多管闲事了。
白梦蝶问道:“这事怎么处理?”
锦儿从盆子里拧干毛巾给白梦蝶擦拭双手:“大姑娘说是她一人所为,说是因为那日姑娘的糕点害她,怀恨在心于是便下毒害姑娘你,老爷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求了勤王好久才让他将此事大事化了,给圣上说姑娘是吃了其他东西,食物相克所致,圣上也就没再追究此事。大姑娘被罚跪祠堂一月,禁足一年。”
这惩罚,对得起她差点半条命进鬼门关吗!
白梦蝶重新躺下,把被子盖住脸庞,背对着锦儿:“锦儿,你出去把门带上,我困了,再睡会儿,别让人过来打扰。”
她累了,真的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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