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一点,太低了。”
“不用这这支朱钗,蓝色不好看,用那支朱红色的。”
白梦蝶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指挥着锦儿给她梳妆,大病初愈后的她,脸色很白,毫无气色可言。
距她醒来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梁兰来过,白段枫和白段轩也来过,夏侯离更是送来上好的人参鹿茸给她补身子,至于白梦滢,她从未露面,一次也没有。
皇上命夏侯离彻查这件事,夏侯离查了,也将结果呈了上去——天热中暑引起的身体不适,因此,皇帝便没再追究此事。
那日,她醒来来后第二天去祠堂看过白梦滢,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是之那身,直直跪在那里,很萧瑟,很萧瑟,眉眼间透出一抹凄凉,人也轻减了几分,两人相顾无言。
“这事与我无关。”
就在她快要走出祠堂时候,白梦滢突然吱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今天便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乞巧节,待会儿锦儿给姑娘寻件好看的衣服,晚上漂漂亮亮出门。”锦儿从白梦蝶手中接过那红色钗子,找准恰当的角度插里发髻中,一番话打断白梦蝶的思绪。
白梦蝶抽抽嘴,挑选耳饰的手在首饰盒中停滞了几秒。
漂漂亮亮?锦儿这话说的怎么听着有点别扭,搞得她像出去勾搭小哥哥一样。
七夕乞巧节,也就是如今的七夕情人节。
这一天晚上,未出阁的姑娘家皆会出现在大街上看花灯、游船、逛灯市,整个盛都城万人空巷,彺更大的方面说,这算得上是一场大型相亲活动现场。
白梦蝶对着铜镜将挑了许久的耳饰戴上:“今晚挺热闹的,不如穿那件红色襦裙,应景。”
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打扮造作,只是淡淡敷衍几句罢了,心中犹如万千仅的石柱压着,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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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夜幕降临,街上华灯初上,如墨般漆黑的空中飘荡盏盏孔明灯,最为明亮,河边泛着的排排彩灯,照红了整个河面,那时明时暗的火光宛如翩然起舞的舞女一般跳跃着。
“公子,买个花灯吧。”
街边商贩守着自家的摊位,每每从前面经过个公子哥,都会热情招呼。
“快看,这个兔子花灯好可爱。”一名女子轻衫薄衣,眉眼弯弯,跑到前面,指着高高挂着的兔子花灯,对和她同行的男子说着。
“老板,给我那个。”那男子指着花灯,从腰间掏出钱袋。
商贩摘下花灯拿给男子:“二十文钱。”
男子接过花灯,转身给了一旁的女子:“小心点,别烫着手。”
女孩笑脸盈盈:“明年乞巧节我还想要花灯。”
男子牵着女子的手,爽快答应:“行,给你买十个都不成问题。”
两人在人群中渐行渐远。
白梦蝶就这样在后面目睹这虐狗的一幕,遭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纵观周围方圆几里,要么就是小哥哥牵着小姐姐的手,要么就是小姐姐小心翼翼跟在小哥哥身后,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来错地方了。
“姑娘,快瞧!勤王殿下在那边!”锦儿扯了扯白梦蝶的衣袖,兴奋地给她指着正朝她们这边走来的夏侯离。
“行了,看到了,”白梦蝶神色平静,将衣衫理好,又把脸颊上那丝碎发捋直耳后,一本正经悠悠说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定。”
夏侯离没有带随从,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
他好像很喜欢穿白色的衣服,白梦蝶好几次见他,他都是一袭白衫,很像是诗画中走来的少年郎。
明明就是个狼人,还非给一种文弱书生翩翩少年的赶脚。
夏侯离颔首,上前仔细打量白梦蝶:“二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白梦蝶点头:“父亲都放我出来了,自是痊愈了。”
夏侯离和白梦蝶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沉默一路,气氛好不尴尬。
锦儿在旁边突然在白梦蝶耳畔细声道:“姑娘,夏掌事今日托我去翠玉阁给她带东西,我怕等下忘了,先去买好,待会儿再来找姑娘你。”
白梦蝶知道锦儿记性不好,很容易忘记事情,便没有多想,允了她:“买了你就先行回府,街上人多别把东西弄丢了。”
没人跟着,她还在自在一点。
那边舞龙舞狮锣鼓喧天,舞剑喷火好不热闹,这边妇女们在楼上“兰夜斗巧”,街边的皮影戏周围更是围了一圈圈人。
“糖人耶。”
白梦蝶发现那边有个卖糖人的老伯,摊前插了好多形状各异的糖人,蝴蝶的、蜻蜓的、兔子的、麋鹿的……栩栩如生,活像是从林中走出来一般。
夏侯离见女子驻足,直勾勾盯着老伯手中倒糖水的勺子,唇角溢满笑容,眼眸宛如天上星星一般闪烁,轻声道:“想吃糖人?”
白梦蝶转头看着夏侯离,猛点头,随后耸耸肩,双手一摊,有些失落道:“钱袋在锦儿身上。”
夏侯离笑而不语,随及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在白梦蝶眼前晃着:“吃哪个自己挑。”
“收到!”白梦蝶嗤嗤笑着,仿佛在等他这句话一般,得到回应后旋即蹲在摊边挑了一个蝴蝶和一个麋鹿,糖人是好吃,可不能吃太多,一来发胖,二来对牙齿不好。
“诺,给你个蝴蝶。”
白梦蝶看看手上了两个糖人,又看了眼买单的男子,心中再三权衡,还是给了夏侯离一个,给自己留了个大的。
像极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分零食,明明是自己喜欢的,还不得不忍痛分一丢丢给旁边的人。
夏侯离虽然不喜甜食,可还是接过,看着女孩吃得满足,不自觉勾起唇角,鬼使神差尝了一口。
白梦蝶满嘴舔着糖人,想到刚才看见很多人在河边放灯,于是建议:“夏侯离,我们去放河灯吧,听说许愿很灵的。”
许愿什么的,都是假的,她早就不相信了,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去,和谁一起放灯,这才是关键。
夏日夜晚的微风,凉凉的,让人很舒服,尤其是这河风,一阵接一阵,吹散了白日的燥热,仔细感受,还夹杂着河水中特有的鱼虾味儿。
白梦蝶顺着河风,将灯放在水中,轻轻一推让它飘向远方。
她坐在河堤上,双手托腮,偏着头看着夏侯离,好奇问着:“你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夏侯离下巴紧绷,微微一笑,手搅动着河水,一圈又一圈:“说出来就不灵喽。”
白梦蝶撇嘴,白了他一眼:“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傲娇,又来傲娇!
她敢打赌,这男人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傲娇坏了女生缘!
白梦蝶没有理他,伸手去划水,突然瞥见斜右方一个熟悉的面孔:“司芹?”
夏侯离闻声回过头去。
司芹拿着好几个盏河灯朝这边走来,许是没想到会在此遇到他们,看见他们两人后,呆了几秒,旋即便回过神来。
白梦蝶东张西望,伸长脖子望着司芹也也没瞧见和她同行的人,好奇问着:“司芹,怎么就你一人,还拿那么多河灯?”
司芹将来到白梦蝶身边,将河灯一个个放入水中,一如往常一样沉着张脸:“给家人祈福。”
白梦蝶帮着司芹放灯:“说起家人,我好像从没听你提起。”
夏侯离率先开口,打断司芹:“你倒是挺关心。”
话语中听着有些不悦。
司芹眼中无神,仿佛一个支离破碎的布偶,低头划水推着河灯,淡淡的话语中满是忧伤:“没了,都没了,只剩我人。”
白梦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也不知如何安慰,怔怔看着夏侯离,一副“完蛋,闯祸了,谁来帮帮忙”的表情。
可对方丝毫没有get到她的眼神,继续玩着水。
行,你就可劲儿装吧!
司芹突然起身,跪在白梦蝶跟前:“白姑娘,司芹对不住你。”
白梦蝶:??
弄得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她把司芹扶起:“你先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下,你还比我大几岁呢。”
她最讨厌的便是古人动不动就下跪,这也太卑微了。
夏侯离一听司芹这话就觉得不对劲,眉头紧锁,厉声道:“本王都说了,那件事休要再提!”
白梦蝶被那主仆二人弄得一头雾水:“那件事?什么事?司芹你说!”
司芹看了看震怒的夏侯离,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白梦蝶,咬着牙,将自己所作所为尽数说了出来:“那日二姑娘中毒昏迷不醒,皆是司芹一人所为。”
这话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在白梦蝶脑海里嗡嗡作响。
司芹说什么?
自己中毒不是别人所为,而是司芹干的!而这毒偏偏就是夏侯熠给白梦滢的白果芽汁。
司芹是夏侯离的人,她这么做若不是夏侯离的指示,又还会是谁?
他们想干什么?借机嫁祸夏侯熠?难怪夏侯浩非让夏侯离彻查此事,夏侯离却找了个蹩脚的借口给搪塞过去,现在看来,怕是白梦滢死不承认,并没有将夏侯熠供出来,夏侯离没办法才那样做的吧。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穿成狗子心尖宠更新,第 20 章 七夕乞巧节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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