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爷子颇有微词,但纪随与是在他跟前长大的,他对纪随与的性格很了解,平日里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甚至冷漠,其实是有几分偏执存在,想要的也一定会不择手段得到。
再者,当事人纪淮都没有意见,纪随齐和冯音韵也是赞同多一点。
纪老爷子轻叹一声,想到这是纪随与第一次行事不妥任性妄为,实在难得,那纵容他一次也并非不可。
老太太早就巴望着纪随与成家了,自然是乐见其成,在了解到冯音韵态度后,确定不会因此造成两个儿子家庭间的龃龉,她连晚饭都没吃完便火急火燎要去准备拜访的礼物了。
纪随与想阻止都来不及。
……
第二天还要工作,晚餐结束,纪随与便开车回自己公寓。
路上他接到阮幸拨来的一通电话,点开免提,软甜的声音瞬间充斥在狭窄的车厢内。
“纪随与。”
“嗯。”纪随与侧头看了眼副驾驶上亮着荧光的屏幕。
“你在干嘛啊?”
“在开车,怎么了。”
“没事。”阮幸趴在床上,手指百无聊赖地绕着半干的发丝玩,“就是有点点想你,我觉得已经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是‘一小时不见如隔三秋’,‘一分钟不见如隔三秋’。”
纪随与轻笑,心情很是愉悦,他故意翻旧账,“我记得在今天之前,你占了我的便宜可不准备负责。”
“……”阮幸沉默了瞬,嘟哝道,“小气鬼。”
纪随与适时揭过话题:“阮幸,你家人周末有空吗?”
阮幸:“难道不是应该问我有没有空吗?”
“我周末想去你家拜访叔叔阿姨。”纪随与没有直接回答,“还是说你不愿意陪我一起见家长?”
阮幸撇嘴:“也太突然了吧。”
“我等很久了。”纪随与毫不避讳自己的打算,“那我要告诉你,我想在年底之前订婚,会不会更突然?”
阮幸:“不会啊,因为我本来就想在我妈妈离开之前先订婚,算是不谋而合吧。”
如果不是隔着电话,纪随与很想揉揉阮幸的头顶,吻吻她的眼睛。
告诉她,他现在的心情。
秋风带着瑟瑟冷意,卷裹着路边树叶,在空中飘荡。
……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周末。
因为之前纪随与未正式拜访过阮幸的父母,第一次虽然要正式一些,但太郑重也不太好,所以就纪随与自己带着礼物去阮家做客。
前一天晚上,纪随与拉着姜慎为他挑选得体的衣服。
早上起来,离做客时间还早,纪随与便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对着镜子检查了好几遍。
提前半个小时,纪随与按照阮幸发来的地址,抵达方如怡的别墅前。
纪随与上前敲门。
没多久,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阮则。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皆西装革履,只是一个面带冷意,另一个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金色阳光从侧面打来,五官更是柔和。
虽然早已知道自己妹妹和自己很为尊重的学长勾搭上了,但现在见到纪随与这么正式的来家中做客,阮则的心情还是非常复杂。www.bïmïġë.nët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夸阮幸一句长能耐了,还是感慨纪随与眼光不怎么好。
而且前段时间,他还手痒揍了纪随与几下,现在想想,无比尴尬。
对视刹那,阮则向旁边迈了半步,让出门口位置,“随……”
刚开口,便觉得有点奇怪,他抿了下唇,直接忽略称呼,冷硬道,“进来吧。”
纪随与并未在意,“嗯”了声,提着分量不轻的礼物走了进去。
今天不仅方如怡和阮则在家,阮景同也来了这边,他毕竟是阮幸的父亲,这种人生大事不让他参加,总说不过去。
听到动静,阮幸趿着拖鞋“哒哒哒”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半刚剥好的蜜橘,“纪随与。”
纪随与刚换好鞋子,抬头看她。
主要是旁边还杵着个冷脸的阮则,阮幸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晃了晃橘子,呆呆地问,“要吃吗?超甜的。”
阮则:“……”
要是没记错的话,那是他刚剥好就被阮幸抢走的那个橘子。
下一秒,他看到纪随与点头。
阮幸就跟他不存在似的,举着橘子便要喂给纪随与。
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矜持!
阮则半路截下,将阮幸捞到身前,“吃什么吃,该吃午饭了。”
最后又恶毒加了句灵魂质问,“最近称过体重吗?”
阮幸:“???”
阮幸难以置信这竟然是阮则干出来的事情,她气鼓鼓瞪着阮则,“哥!你怎么这样!”
揭人不揭短,还是在她男朋友面前说她坏话!
平时阮则看着人模狗样,没事儿就说她太瘦,怂恿她多吃点。
现在呢!
呵。
纪随与勉强能感同身受理解阮则现在的心情,也不生气,摸了摸阮幸发顶,哄道,“不胖,挺瘦的。”
阮幸忽然觉得难为情。
纪随与保证:“真的。”
这时,从客厅里传来方如怡的声音,“小幸,小则,怎么还不进来?”
阮幸应声:“这就过去啦。”
她抬手把纪随与手中的礼盒硬塞给阮则,纪随与想要阻止,阮幸无所谓道,“没事,他就喜欢做这个了。”
阮则:“……”
说完,阮幸牵着纪随与,欢快地进了客厅。
阮则:“……”
阮家和纪家在舟城这边算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交情尚可,生意上也一直有所往来。
所以关于纪随与家庭工作这方面比较客观的信息,不管是阮景同还是方如怡,都很清楚,没有挑剔之处。
而这些他们其实也不怎么在意,因为阮家并不缺这些,无需阮幸去联姻,唯一重要的是纪随与是真的喜欢阮幸会照顾阮幸会对阮幸很好很好。
因为冯音韵的缘故,方如怡对纪随与的性格人品等了解颇多,再加上他相貌极好,令人赏心悦目。
方如怡对纪随与的印象很好,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非常温和。
至于阮景同和阮则二人,则因为家里小白菜即将被人拱了,心情差到极点,都阴沉着脸。
但碍于方如怡和阮幸显而易见的维护,他们纵是想为难也不好下手,只得眼睁睁看着纪随与如何表现。
午餐时,不知是刻意还是偶然,餐桌上有鱼有虾有螃蟹,还是那种刺最多的草鱼。
纪随与挑了刺剥了壳,夹给阮幸,还时不时给阮幸夹爱吃的菜。
这不算是故意表现,因为两人私底下便是如此。
对于纪随与的照顾,阮幸早已习惯,没有一丝异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下来。
方如怡看在眼中,和阮景同对视一眼,对纪随与又多了几分满意。
之后,阮景同拉着纪随与下围棋,妄图在棋盘上大杀一番。
阮则默默站在阮景同身后,一窍不通的阮幸也被拉到他们那方阵营。
纪随与一对三。
其实纪随与棋艺很好,顾忌着未来岳父和小舅子的颜面,他棋势平平,偶尔还让几步棋。
阮幸根本看不出,只觉得纪随与要输,胡搅蛮缠乱下棋子。
最终,两方总是以平局收场,不输不赢。
阮则和阮景同实在憋屈,一是因为他们看得出纪随与在让棋,但这都没能赢下纪随与,太过丢人了;二是阮幸那偏袒的态度,更加让人牙疼。
太阳渐渐西斜,纪随与不便多留,主动提出离开。
阮则起身,准备送纪随与出去。
阮幸亮晶晶的眼睛转啊转,巴巴地看着方如怡,渴望都要溢出来了。
方如怡无奈,捏了下眉心,满足她,“小幸,你出去送送随与。”
阮幸眼睛更亮:“好。”
从家门口到车前只有几十步路,不到半分钟便走到了。
纪随与感觉袖子一重,他低头,见着两根细长白嫩的手指正勾着自己袖口,忍不住轻笑。
“我表现得怎么样,能得到合格分吗?”
阮幸嘟哝:“又不是我来打分。”
“不过——”她下巴微扬,尾音拖长,“你可以贿赂我试试,说不定能加分。”
纪随与挑眉:“怎么贿赂?”
阮幸学着纪随与以前的作态,手指色|情地从他唇瓣滑过,带着不自觉的勾人和暧昧,“我这里呢,只接受情涩交易。”
闻言,纪随与懂了。
他垂下头,凑近阮幸,先是用唇瓣在阮幸耳廓摩挲而过。
忽然,一股淡淡的甜杏果香萦绕在鼻息,很甜,和阮幸一样。
纪随与轻嗅了下,猜测是阮幸特意喷洒的香水,就像她在左眼尾特意点上去的那颗泪痣一样。
纪随与深知小姑娘极要面子,只当没发现这点小心机,将笑意藏在心里,侧了下头,轻轻吻在软嫩的唇瓣上,像果冻像棉花糖。
一下一下啄着,动作很轻,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现在呢?”
——指贿赂,也指表现的及格分。
声音低哑,尾音勾人。
本来阮幸就不是那种含蓄的性格,难得玩一次情趣,纪随与还在拿乔,搞什么浅尝辄止。
阮幸被勾得心痒,主动环住纪随与脖颈,沾染上独属于他的味道,攻城略地,加深这一吻。
“这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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