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后,见不知道是不是磕得狠了,段廷还倒在那里没起来,卿衣迅速爬出柜子,伸手扶他,担忧道:“你还好吧?”
他没回话,只紧紧皱着眉。
卿衣拿小手电一照,他额头磕到的地方已经有血丝渗出,瞧着就觉得疼。
她没敢用手碰,只好踮脚凑近,心疼地吹了吹。
她不吹还好,她一吹,段廷眉头皱得更紧,连带着声线也紧了。
他仿佛在忍受着比磕碰到的地方更为巨大的痛苦,僵硬道:“你干什么?”
卿衣说:“你是不是很疼,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说完鼓起嘴巴,小口小口地给他吹,却见他眉头硬生生皱出个川字,似乎有点接受不能。
卿衣立即停止吹气。
她往后退了两步。
刚站定,就见段廷紧皱的眉宇松开来。
可与此同时,他的表情却变得不那么好看,很明显的不太高兴。
他说:“过来。”
卿衣摇头。
段廷表情更不好看了。
他说:“你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卿衣说:“不是怕,是你好像不喜欢有人靠你太近。”她说,“你刚才眉头都皱起来了。”
段廷说:“我……”
话刚开了个头,他忽然停住,目光也定住。
这样的反常,让得卿衣想要转头看他在看什么,却听他说:“别动。”
系统好像也凭借她的视野发现什么,同样说:“别动。”
卿衣听话地没动。
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有那么一股冰冷的寒意,正慢慢贴近她的后背。
渐渐的,那寒意近了,让她有种大冬天站在风口处的错觉,冷得要命。紧接着,像是有谁在故意对着她脖颈吹气似的,寒意更加冰冷,激得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大约是这样的反应取悦了那寒意的主人,她甚至听到点细微的疑似是笑声的声音。
卿衣眨了下眼。
就在这时,重新把匕首拿在手里的段廷骤然扑来。
黑色的匕首几乎是贴着卿衣耳畔擦过去,卿衣能感到那种与寒意截然不同的,独属于锐器特有的森冷。
同样是冷,这种物理性的森冷却让她好受许多。
下一秒,“噗嗤”一声,匕首正中目标。
“呜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啸声从脑后响起,震得卿衣耳膜隐隐作痛。
但她还是没动,只用眼角余光看着段廷伸出空着的手,抓住她身后的什么东西,强行禁锢着不让逃跑,然后拔出黑色匕首,毫不留情地又捅进去。
尖啸声更凄厉了。
段廷却仿佛听不见一样,眼神平静到近乎漠然地一下接着一下,把那东西捅得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直到这时,卿衣才回头去看,原来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恐怖世界里最常见的恶灵。
恶灵,顾名思义,作恶的灵。
尽管没有实体,但绝大多数的恶灵都还维持着生前的形态,乍看和活人相差无几,实际上要区分也很简单,比如它们没有影子,移动全靠飘。
眼下这个恶灵就是被段廷掐着脖子提在空中,却还能不停挣扎。bïmïġë.nët
换作活人,被掐脖子提这么久,早断气了。
也不知道段廷对恶灵是不是有种天生的压制,以及他那把黑色匕首,应该也具备着某种特殊能力,恶灵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他的禁锢,只能由着他一下下地捅。
捅得恶灵形体逐渐变得透明,是即将消散的征兆。
对恶灵来说,一旦消散,就等同于灰飞烟灭,是真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强大的手段也无法让它们复生。
“行了,段廷,”卿衣说,“它马上就要消散了,别管了。”
段廷捅入匕首的动作停顿了下。
但也只是那么一下而已,他毫不留情地又捅进去,仿佛要将这个恶灵捅成碎片才肯罢休。
直等恶灵化成光点消散了后,他才收手,匕首也收回去。
然后对卿衣说:“它刚才吓你。”
卿衣说:“啊?”
段廷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话题太跳跃,卿衣眨眨眼,也没接他的话,只用小手电照了照他垂下的手。
因为刚才握匕首太过用力,加上捅出时使用的力气也太大的缘故,他的手掌有些发红,细看虎口也有点破皮。
真的是身娇体软啊。
卿衣默默感叹着,拉开小羊背包的拉链,从中取出一小瓶抗菌消炎的喷雾剂和创可贴。
然后对段廷说:“手给我。”
段廷伸出手。
她用喷雾剂给他破皮的虎口处喷了喷。
记起之前他撞到柜子后的反应,明显是怕疼的,卿衣鼓起嘴巴吹了吹。然后抬眼,果然段廷眉头又皱起来,强忍着什么似的。
——不反感她的靠近,也不反感她的触碰,却无法接受她的气息?
卿衣若有所思。
仔细贴好创可贴,卿衣说:“刚才没来得及告诉你,像这种恶灵,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你不必为了保护我这么用力。”
段廷没出声。
他注意力正在创可贴上。
卿衣觉得他有点奇怪。
是因为太久没和外人接触,还是……
她把喷雾剂放回小羊背包里,想想又拿出个小手电给段廷,才拉好拉链背起来,打量周围。
这里是一间办公室。
除去刚才那个恶灵外,这办公室里没有别的恶灵,同样也没有人在。
工位非常混乱,倒塌的桌椅、发黄的纸张、破碎的显示器,所有的一切都在述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相当不美妙的事情。
卿衣按了按电灯开关。
没有反应,看来这夜只能靠手电过活。
注意到门下有一小滩红色液体,卿衣没有立即蹲下去察看,而是回身走到唯一没有倒的办公桌前,看那纸上写着的极其凌乱的字,“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他?
夜行者吗?
卿衣开始翻这张办公桌。
边翻边对段廷说:“你去翻那个。”
她抬抬下巴,示意他翻靠墙的文件柜。
段廷还算听话,去到文件柜前蹲下。
文件柜上还挂着锁,他也没用匕首或是什么,直接上手一拽,就把那生锈了的锁拽断了。
听到动静,卿衣转头,见段廷正面无表情地翻着文件夹,她用小手电照向他的手,说:“掌心面朝我,我要看。”
段廷翻着的动作停了下,颇有点不情不愿地把手掌摊开给她看。
还好,只沾了点铁锈,没划破。
小羊背包里的创可贴可不多。
想等会儿出去了,得去护士站找点纱布酒精之类的收起来,卿衣说:“你皮肤嫩,不管做什么都要注意别伤着。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这回答也有点不情不愿的。
卿衣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摇摇头,继续翻办公桌。
翻完又去翻别的,顺便让段廷也继续翻。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把这间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
最终进行盘点,类似写满“他来了”的纸张的线索还有另外两个,便签本上以鲜红的血液涂抹成的“0”和“+”的符号,以及一把小钥匙。
两个符号具体代表什么,卿衣暂且没有理会。
确定便签本上再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卿衣撕下这张涂有符号的便签纸放进小羊背包里,转而拿小钥匙试了试,和被段廷拽断的那把锁并不配套。
小钥匙也放进背包里,卿衣开始挑保存还算完好,可以供她和段廷使用的物品。
挑选完毕,她一手握着个从文件柜里搜罗出来的比较大号的手电,一手提着根不锈钢棍子,兜里还塞着支记号笔,对段廷说:“这里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段廷说:“要小心。”
卿衣说:“我知道,你也是。”
走到门前,那一小滩红色液体果然是血。
和画0+的符号一样,是新鲜的血。
卿衣看了下手机。
系统说:“从你清醒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的时间。”
看那滩血的颜色,显然是还没有完全氧化,可见在卿衣醒前,或者是段廷到来前,曾有人在这里受伤,留下0+的符号后,逃了出去。
会是谁呢?
和她一样受邀的同伴,还是这恐怖医院里的线索人物?
卿衣思索着,看段廷开门。
打开门,外面有光。
是应急灯的光。
光芒呈绿色,幽幽地亮着,看起来诡异极了。
再配合遍地的凌乱,墙壁上早已干涸了的发黑的血手印,空气中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却并不好闻的味道,整体很有种恐怖片的氛围。
卿衣却很高兴。
有应急灯就用不着手电,可以省下不少工夫。
按下手电开关,卿衣用记号笔在办公室的门上画了个实心圆,表明这里她已经来过了。
之后她也没进别的房间探寻,而是和段廷沿着地上断断续续滴落的新鲜血液走,一直走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半掩着,里面没有灯光,这家恐怖医院的所有供电全停了。
卿衣说:“进去?”
段廷说:“让我来。”
他握着匕首上前,慢动作地推门。
卿衣在他身后把手电往里照。
和外面的混乱不同,手术室里很干净,也很整洁,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唯一奇怪的,就是手术台上躺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段廷当先走进去,卿衣紧随其后。
走到距离手术台一米处,见段廷还要往前,卿衣碰了碰他,把自己的不锈钢棍子给他。
段廷会意,停下来接过棍子,用棍子检查手术台上的人。
眼见被棍子怎么戳都不动,脖子上更是有道几乎可以把脑袋和身体分开的巨大伤口,毫无疑问是具尸体,段廷收回棍子,正要对卿衣说话,就见她面色一变,拉着他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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