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总是美好、小心翼翼、充满憧憬的,奈何对面是教主大人。
张狂瞥了她一眼,难以置信道:“你问我名讳?魔教教主你不知道?”www.bïmïġë.nët
姑娘:“……”
反道第一的岐陵山魔教,名气大得很她怎么不可能知道对方名字,但这不就是想借机问话,稍微拉近点距离么。
奈何张狂简直不解风情到了极点,比起与她说话,似乎更愿意把倒地上那头领给拎起来揍一顿。
姑娘怯生生地望着她,张狂则是认真地盯着那被五花大绑的头领,注意力被他的佩剑吸引了过去。
她不怎么用佩剑,大多是以灵气凝出随便用用,但这头领的佩剑似刃似刀,通体漆黑,望着有几分有趣。
张狂随意一抬指,佩剑便被花瓣牵起,恭恭敬敬地落在五指间。她轻巧掂了掂,挽了个剑花出来。
清秀姑娘遭到完全无视,眼泪一直在眼眶之中打转,向前小小走了一步。
“不管世面对您评价如何,小女子都不在意,”姑娘恳求道,“只希望您给奴一个机会,让奴在您身旁服侍便好。”
她局促不安地攒着衣袖,眼中泪水要落未落,轻咬着点下唇,道:“若您愿意,奴的任何事,都随您心意。”
弟子们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姑娘看着挺清醒,也对张狂身份心知肚明,却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番话,甚至还隐晦表达了“以身相许”的意愿,着实是胆大。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众人心中思绪各异,都在等待张狂的回复。而夏知桃望着站在中间的两人,莫名心中就有些堵。
那姑娘一身白衣,身子纤弱消瘦,与黑衣的张狂站在一处,竟然真的有几分登对之感。
怎么就登对了?哪有一丝一毫的登对?!
平心而论,那姑娘确实生得不错,但与张狂比起来还是天差地别。看她轻捻这衣袖,楚楚可怜向张狂走过去的模样,夏知桃心中就一阵堵得慌。
又堵又闷,先是被什么扼住喉咙般,她烦躁地说不出话来,怎么看那白衣姑娘怎么不顺眼,莫名地便有些生气。
她气总有人接近张狂,也气自己为什么束手束脚,总是顾虑着许多事情,不敢贸然出手,不敢堂堂正正地与她一起。
夏知桃深吸一口气,五指不自觉地搭在剑柄上摩挲,有种大步上前,一把将那人拽开的冲动。
不过没等夏知桃真的冲上去,张狂倒是先向后退了几步,默默盯着那白衣姑娘,谨慎道:“你干什么?”
白衣姑娘遭到如此明显的拒绝,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却还是不死心,啜泣道:“奴…奴什么都不需要,只希望您能让奴留下。”
张狂那木头脑袋转了几圈,终于琢磨到对方意思了,瞥了姑娘一眼,语出惊人道:“你没见我一刀把那人头颅斩了?”
这句话杀伤力巨大,都能在脑海中形成一副血腥画面,白衣姑娘身子颤得愈发厉害,面色霎时变得苍白。
“岐陵从来不收人,本座也不需要任何人服侍,你要么现在滚回去,要么被我一刀斩了。”
张狂冷声道:“自己选。”
这话说得真当是毫不留情,白衣姑娘五指紧紧攒着长袖,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声音颤得不行,道:“我知晓您情人众多,却不曾动过心。所以,哪怕是露水情缘,奴家也知足了。”
张狂:“…………”
“本座已有心悦之人不假,但谁说我有无数情人的?”张狂彻底愤怒,厉声道,“我就喜欢一个!”
她忍无可忍,大步向前走去,劈头盖脸地向同样在围观的宋祺,吼了一句:“宋祺!”
宋祺淡定道:“何事?”
“把你人给本座押走!”张狂气得要命,声音越发烦躁,“快点!不然我把你这拆了!”
女孩整个被吓傻了,眼中汪着泪,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奈何张狂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她寒着脸站在一旁,细白五指间攒着几片澄澈花瓣,默默盯着宋祺,一副“你赶快给本座解决不然我拆了你宫殿”的表情,让女皇很是无奈。
宋祺不紧不慢地观察半晌,终于还是被迫干涉。她上去一步,淡声道:“姑娘,教主不愿,你也不必勉强。”
女皇开口,那姑娘便不说话了。
原本她鼓起勇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心思,就是想利用人多的优势,让张狂收下自己。
谁料张狂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碰都不让自己碰,拒绝地彻彻底底,也就没了坚持的理由。
。
宋祺稍稍示意了下,侍从便恭敬地行过来,准备带着众人退下,包括那哭得梨花带雨,以衣袂抆着泪的白衣姑娘。
女皇威严还是有的,白衣姑娘再怎么不愿意,还是与其他人质一同被侍从带走。
同时被押下去的,还有那被张狂五花大绑,狠狠揍了一顿的煞鬼教头领。
大殿中一下静了许多,张狂松了口气,嘀咕道:“真是胆子翻天了。”
煞鬼教之事若是让崖山来处理,指不定要拖上个三四日到一周,还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妄下杀手,就连头领都须得押回崖山之中,等候正道审问再做决定。
但张狂便不同了,她本就独自一人随心所欲,不被任何规则所束缚,故而这次不到半日,便将人质安然无恙地带了回来。
张狂懒得理崖山对此事的态度,左右宋祺知悉怎么平衡,她也没有在这久留的理由。
她拿出那顶黑色幂篱,估计是上次被闷得慌,将黑锦布又默默换回了罗纱,淡然地往头上一扣,身形即刻消散于宫殿之中。
说走就走,干脆利落。
崖山弟子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宋祺一喊她过来,事情完成走得又如此干脆这人真是魔教教主么?
宋祺无奈地笑了下,似乎对张狂这性子习以为常,她淡然行下玉阶,来到了子韫师尊面前。
不同于张狂,子韫师尊坚持要再留几日,想要去煞鬼教走一趟。
有人愿意收拾残局,对方还是天下第一大派,宋祺乐得其成,自然不会推辞,当即便应了下来,还不忘将崖山赞叹一番。
子韫师尊道要与女皇私下谈话,便让弟子们暂且离去,回房间之中候着,待她回来再商议煞鬼教,以及如何与崖山汇报之事。
这契机可真是恰到好处,夏知桃瞧着众弟子们大多都回了房,立马便偷偷溜了出去。
张狂应该还没走远吧?
夏知桃一琢磨,感觉依教主大人一晚上能西域中原跑几趟来回的速度,自己想要去追对方,简直是天方夜谭。
于是,她寻到个偏僻幽静的树林,见四下无人,颇有些忐忑,小声唤了句:“教主大人?”
没人回应,是太生分了么?
夏知桃思忖片刻,又道:“张狂,小狂,狂妹?”
一连换了三个称呼,林中却还是寂然无人,风卷过层叠枝叶,盈了满耳婆娑声响。
夏知桃在原地等了会,没来由地有些失落,稍稍低下头去,用足尖去碰地面的一块小石头。
刚踢了没一会,身后传来几声窸窣声响,夏知桃偏头回望。
林中多了一人,张狂拎着把锋然长剑,急步踏过洒落阴影,几乎是冲到了夏知桃面前。
她声音有些不稳,慌张道:“对不起,方才我睡着了怎么了,要打谁?”
夏知桃:“……”
夏知桃扑哧笑了,好气又好笑道:“就我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寻你来了。”
“寻我的?”张狂愣了愣,乌墨眼睛亮了几分,小心翼翼道,“你不是与崖山在一处么?”
夏知桃笑道:“嗯,总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过来寻你了。”
张狂稍稍低下头,细密长睫上盛了点阳光,融得浅淡而温柔,道:“那……”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夏知桃顿了顿,淡声道:“昨晚怎么回事?”
张狂先是愣了片刻,迅速反应过来,顿时就僵住了。
她昨晚着实是喝过了头,早上醒来时头疼不已,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记得,唯一就记得宋祺说的那什么“煞鬼教”,还有“崖山来了宋国”这两件事。
“之前在云笈时,你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碰酒了,”夏知拉着她坐下来,道,“昨天怎么回事?”
张狂万分心虚:“这……”
“嗯?”夏知桃瞥她一眼,“趴在桌上便睡着了,地上还全是空酒壶。”
张狂苦恼想了半天,也没能寻到个正当理由来,倒是错愕地发现了什么:“你怎知道?”
“你门虚虚掩着的,”夏知桃淡定道,“我一推便进去了。”
张狂面色苍白:“那”
夏知桃道:“醉得可厉害了,摇摇晃晃地抱着我,怎么说都不肯松手,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你按下来。”
张狂如遭雷击,从夏知桃的只言片语中,依稀能窥见点昨晚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慌,越慌越急。
她心中越想越离谱,根本不敢去看夏知桃,乌瞳茫茫蒙了层水雾,一副眼巴巴不会说话的模样,叫人心中柔软万分。
夏知桃不紧不慢,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道:“怎么,说好不再喝酒了,你却还这样,该罚吧?”
张狂连忙道:“罚,确实该罚,知桃你来定,罚什么都可以。”
见对方答应的这么干脆,夏知桃心中偷笑,眉眼弯弯,将身子凑过来几分。两人一时靠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点到对方,
夏知桃将眼帘轻轻阖上,任由视线落入黑暗之中。她听见心跳响在耳畔,而自己一字一句,轻声道:
“罚你亲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夏知桃:不要慌,胆子大点。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反派又软又粘人[穿书]更新,第 88 章 宫阙 5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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