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这家伙,她会吗?
关于这个问题,夏知桃稍稍抬起头来,瞥了眼把自己压桌上,望着可怜兮兮的某人,心中冷笑一声。
想到不用想,张狂要是懂的话,夏知桃三个字倒过来写。她长长叹口气,暗道自己刚才真是想多了,瞎操心个什么呢。
果不其然,对方直愣愣地把自己按木桌上后,动作就停了。
张狂稍稍侧了下头,长发自肩头丝缕垂落,乌墨眼睛蒙着层水意,呆呆地看着她。www.bïmïġë.nët
夏知桃神色坦荡,任由对方委屈地瞅着自己,左手被对方扣在桌面上,便抬起右手捏了下对方面颊,淡定道:“别急,我不走。”
张狂没吭声,稍稍抿着点下唇,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扣着她手腕的五指还是没松开,身子挨了过来,鼻尖蹭过脖颈处,轻轻柔柔的,似羽毛尖尖的细绒,丝丝缕缕的痒。
夏知桃被她弄得稍有些痒,侧了侧身子,笑道:“怎么,你想做什么?”
虽说身子被制住,但对方力道其实并不大,不轻不重地圈着她手腕,身子也没有压的太近。
夏知桃没有觉着恼火,或者生气,倒是觉得教主难得这幅样子,怎么瞧都很是可爱。
张狂软声唤她:“知桃。”
夏知桃腰际抵着桌沿,稍稍直起些身子,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啦,都说我不走了,先松开我罢。”
张狂又在那儿摇头,之前还乖乖巧巧的,到了这件事上便固执的很,不像是能轻易劝动的样子。
夏知桃心中琢磨了下,故意蹙起点眉头,压着声音,小声说了句:“你弄疼我了。”
这招果真奏效,之前死倔着怎么都不肯松手的人,一下子便惊慌失措,连忙松开手诺诺后退了好几步,慌张道:“对、对不起。”
夏知桃笑了笑,稍稍踮起脚来,手臂绕过对方脖颈,将高过半个头的她拉下来一些,整个抱在怀里。
兴许是酒气的缘故,她额头微有些烫,鼻尖抵着脖颈,呼吸轻颤着有些不稳,似被雨水打湿的蝶翼,裹挟着沁热水汽,一点点蔓入肌骨。
夏知桃拍了拍对方脊背,安抚道:“感觉好些了么?今晚早些歇下,休息会罢。”
连拖带拽,总算把对方哄床上去了,她蜷缩着点身子,长发柔顺地蔓开,被坐在床榻旁的夏知桃牵起一缕,在指节上绕了几圈。
夏知桃将被褥拽过来,毫不客气地将对方整个人埋在里面,就露出半个头来。
乌墨眼瞳温润,眉睫困倦地压下些许,却又强撑着睁开,呆呆地望着自己。
夏知桃倚在床沿,正正对上她视线,冲对方笑了下,顺手帮忙将被角掖好。
屋内一时很安静,夜晚寒风将外头枝叶卷得窸窣作响,仿佛能听见枯叶离开枝头,悄然间被带往远方。
皎洁月光落在窗沿,灯盏静悄悄地燃着,浅淡的木槿花香弥漫开来,将残余酒气轻柔盖过,蔓开满室清冷。
夜已经很深了,夏知桃意识却莫名清醒,身侧的人缩在被褥中,呼吸轻细绵长,有心事般轻轻蹙着眉,睡得不稳。
真要说起来,她见惯了张斓一望见自己,便笑得像朵向日葵似的小模样,却不想自己不在时,对方几乎没怎么笑过。
在岐陵山时也就罢了,哪怕在崖山一堆相似年龄中的小姑娘里,张斓也总是孤傲的,不善言辞,也不愿与人交往。
夏知桃低头去望对方,抬手帮她将一缕额间碎发拂去,弯了弯眉,轻声道:
“……我哪也不去。”
。
夜已经很深了,宫中防守巡逻着的护卫却有增无减,严密地提防着刺客,守卫着宫中安全。
若是寻常人敢闯入这儿,怕是没几步便能被卫兵给一眼瞧见,团团围住五花大绑起来。
但夏知桃不是寻常人。
确认张狂睡着之后,她琢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还是得回房间一趟,免得明日起来后让崖山众人生疑。
夏知桃提着灯笼,在偌大宫殿之中左拐右拐,倚仗着自己金丹修为,轻松便躲过卫兵,回到房中。
她稍微收拾了下自己,本来都不打算睡了,盘腿打坐半刻钟后,忽然觉得困倦至极。
就跟早上八点的线性代数讲课一样,哪怕斗志再高昂、精神再抖擞,一旦开始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保准瞬间便犯困。
夏知桃本来想着睡一小会就好,结果再次睁开眼时,外头已是天光大亮,日轮都快移到正午位置了。
她在床沿呆坐片刻,猛地想起崖山众人还在这儿,万一和张狂再次撞上,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这样想着,夏知桃匆匆忙忙地冲出了门,见自己周围的房间都没了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她随手抓了个侍卫来,轻声询问道:“可有见过槿华峰主,与其他崖山弟子?”
侍卫道:“回仙君,槿华峰主道不要吵醒您,让您多歇息会,早些时候带着其他弟子去寻国君了。”
夏知桃谢过侍卫后,心急火燎地冲去了主殿,崖山众人全在这儿,子韫师尊正与宋祺谈着话。她四处望了眼,不见张狂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她从角落偷偷摸摸地溜进来,虽然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但还是让其中几名弟子望到了。
“子韫师尊都与女皇谈了约莫半刻钟了,”弟子不满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夏知桃十分心虚,只能瞎扯了个理由:“抱歉,上次铸剑之事影响较深,灵气还未完全恢复。”
铸剑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弟子们就没几个不知晓的。夏知桃理由寻得太过正当,对方没了反驳余地,只能悻悻住了嘴。
夏知桃站着听了会,发现子韫师尊和宋祺还在扯张狂之事,一个拼命劝阻不要一意孤行,一个客气有礼就是不听,看样子还得磨上好久。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局面陡然出了个有趣转机。
宫殿之前,厚重大门被风猛地卷开,“嘭”一声重重砸在两侧,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也将众人视线尽数吸引过去。
滚烫日光涌进殿中,映得满堂明朗,张狂大步走进,一身单薄黑衣,手中拎着个被五花大绑,以黑布堵了嘴的男子。
“煞鬼教头领,你要的人。”她手一松,男子便“噗通”跪在地上,双目通红,口中还在“呜呜”叫嚷着。
张狂不悦地蹙眉。
她气色不是很好,眉睫昏昏沉沉地压下些许,眼下拢着点淡青,就连乌瞳也淡淡地失了光泽。
见男子还在搏命挣扎,一副要与拼命的仗势,张狂五指僵了僵,轻抵着额头处,凶狠道:“闭嘴!”
磅礴灵力汹涌而至,直将那人压得动弹不得,张狂瞥了眼门外,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给本座滚进来。”
就在她身后,林林总总走进来了五六个人,男女老少各不相同,其中服饰也是有清贫有华贵,大多惶恐不安地站在角落,只有几个小姑娘在后头窃窃私语。
“如你所愿,质子都在这,”张狂冷声道,“不过那山头黑烟滚滚,魔气还未完全飘散,我劝你最好不要派人去收拾。”
这么一出,崖山这边全愣了。
这样看来,也不怪女皇如此坚持。张狂效率着实太快,昨天晚上刚刚说定的事情,今日不到正午时分,便已经尽数解决,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这些人太麻烦了,”张狂稍微站开了些,小声嘟囔道,“碍手碍脚,一路慢慢吞吞的烦死人。”
这群人都是被煞鬼教所劫持的质子,因为宋祺提前说过的缘故,张狂拆屋子时便多留意了几分,在个地窖中发现他们,便一并带了回来。
那些人大多都是些平民、农人,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而中间忽然行出个以麻布遮着面容的姑娘,她轻轻摘下头巾,眼中蓄满了泪水。
小姑娘嚎啕大哭着扑到宋祺怀中,女皇也像是松了一口气,轻声安慰着对方。
原来,那清秀小姑娘竟是宋祺的侄女,长乐郡主宋钰,偷偷溜出宫去玩时,不甚落入煞鬼教手中。
所以,宋祺之前才强调“此事容不得任何差错”,便是担忧着侄女的安全。如今对方安然无恙,她也便放心了。
让宋钰回去后,宋祺向前行了几步,向张狂询问道:“这煞鬼教古怪异常,你可有寻到任何线索?”
这煞鬼教来历不明,忽然便出现在宋国山岭,大肆屠杀附近村民,洗劫邻里乡镇,手段残忍至极,没有丝毫怜悯之意。
张狂摇了下头,神色稍有些迟疑,道:“没头绪,但有个古怪之处。”
“我从未见过这些人,但这煞鬼教不知怎么的,总给我种熟悉感觉,”张狂蹙眉道,“与修罗道有些相似。”
宋祺迟疑道:“修罗道?”
“盘踞岐陵山之上,反道第二还是第三,”张狂道,“之前被我屠门的那个。”
夏知桃思忖着,心中想法转瞬即逝。
无论是手段、性情、甚至目的上,这忽然出现的煞鬼教,与已经被张狂灭门的修罗道,还真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那是否也就意味着,这两个魔修教派之后,从未真正现身过的主使有可能是同一人?
夏知桃斟酌着己知的所有线索,还在推敲着煞鬼教之事,一旁安静了半晌的人质们,忽然小步走出个人。
那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姑娘,她面上拢着点红意,怯生生地望了张狂一眼,小声道:
“……不知恩人名讳?”
作者有话要说:张狂:假酒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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