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为方才他的冷冰冰的态度感到火气上窜,没好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让人难以琢磨呢?你刚刚若是就这么走了,指不定那柳放荡会怎么找我报仇解恨呢,有没有良心了你——”
“没有。”召桓瞄了眼她,波澜不惊的语气气得木狸当场就想撕碎他。
好,很好……
“那你昨晚就是耍流氓,还拉我手,臭不要脸!”她好歹也是第一次被别人拉手走了那么远的路,她不要面子的啊!
“所以呢?”
“你要负责!”
召桓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道:“怎么负?”
木狸一时语塞,她一激动,说话就不带脑子的,什么负不负责都是冲动说出的浑话。
“你……你向我道歉。”她气鼓鼓地抬头看他,对上他略带深意的眼神,气焰顿时降了一半。
“先欠着。”
·
木狸心情很不美丽,垂头走在回铺子的路上,未曾注意到身后跟过来的行树。
行树大步走到木狸前面,将她拦了下来。他看了眼木狸,腆着脸道:“木姑娘,你别在意爷说的一些不好听的话,爷这个人啊人如其姓,刀子嘴,我都中了无数刀了。”
木狸还纳闷着行树怎么跑过来了,就见行树将一个小巧精致的铁壶塞给她。铁壶长相有些奇怪,壶顶中央插着一根小木棍,还有一个像小鸡嘴一样的东西,似乎可以按动。
行树见木狸疑惑地摆弄小铁壶,便笑着解释:“这是爷之前专门捣鼓出来送给木姑娘的,爷说您心太大,总让他不放心,就弄这么个玩意儿让您防着些活鬼。”
木狸扁扁嘴,什么鬼东西?
行树拿过小铁壶操作给木狸看:“这上面是可以拧紧的,拧紧后空心木管就按不下去了,拧松后,这样轻轻松松一摁——里面的东西就会从空心管口喷出来。木姑娘,您可以在里面装些辣椒水啊,毒·粉水啊,碰到坏蛋就朝他脸和眼睛往死里喷。”
行树兴高采烈,说得眉飞色舞。木狸赞同地点点头,这小东西看起来还挺方便的。她心里有一丝丝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道:“这真的是召桓做的?”
“千真万确!”行树一脸严肃,生怕木狸有半点不信。
“那他怎么不自己给我,还要你来送?”木狸摸着小铁壶光滑的小肚皮,心里想着要给它起个名。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就叫“小肚皮”吧。
“这……”行树一阵为难。
木狸抬眸,不解地看向行树,召桓不自己送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吗?难道……他就这么不想见到她?
想至此,木狸秀眉一皱,心里又不爽了。花娘说得果真没错,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就不重视你了。花娘还经常叮嘱她,姑娘家的要自爱,不能随便让别人碰。她以前还不以为然嗤之以鼻,以为只要她不让,谁人能碰得了她。
昨晚都怪她被鬼迷了心窍,就不该让召桓牵她手。不该不该!再也不让他牵了!
木狸轻哼一声,将小肚皮塞给行树:“召桓就是个骗子,这东西是他做的,我不要!”
行树愕然,这反应……他倒是没想到。
他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木姑娘,您如果不要,我……我不好去爷面前交差啊。”
“不要也罢。”一只手探过来,带起一阵清风,夹杂着淡淡的墨竹香,拿走了行树手里的小铁壶。
木狸一怔,看向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的召桓,喉间堵着一口气总是顺不过来。
召桓拿着小铁壶在手掌心颠了颠,看着不远处布料店的一姑娘,神色淡然地对行树道:“那位姑娘有着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拿去送给她吧,物尽其用。”
木狸呼吸一顿,那口气堵得更不舒服了。她开口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说起,只得又急又气地随着召桓视线看去。
那里果真有位身似柳的姑娘,从这里看去能看到姑娘侧脸,不难看出,姑娘长相确实不俗,不过还没到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地步,召桓哪只眼睛看到人家美成那样了。
木狸愤愤地看向召桓,对上他深邃沉静的眼眸,她粉唇微动,愣是没说出一个字,长睫轻颤,瞪了眼他就气鼓鼓地离开了。
木狸还没到杂货铺,包兴歌就跟看见财神爷似的奔了过来,长长松了口气道:“木姑娘你总算回来了,我时时刻刻都想去官府报案哪。”
木狸抬起耷拉的眼皮,道:“我才出去了多久,不用这么着急,没出事儿。”
之所以没出事,是因为召桓误打误撞来了,然后误打误撞救了她一命。所以说,祸起于生死球,福亦起于生死球。
包兴歌将手中捏出汗的那张纸递给木狸,他是真的焦躁不安,差点就去官府了。
木狸笑了笑:“包哥,辛苦你啦,瞧把你吓的。”
见木狸转身欲走,包兴歌连忙叫住她,挠了挠后脑勺,欲言又止。
木狸不解地看着他,包哥老实憨厚,不过跟她已经这么熟了,怎么还如此扭扭捏捏的。
“包哥,有什么话你直说,别跟个姑娘似的。”
包兴歌乐呵一笑,仍有些腼腆道:“过几日就是我生辰了,许久未与家中妻儿见面,我妻会带上一双儿女来京城看我,到时……”包兴歌红了红脸,支吾道,“能不能……让我的孩子住到你的杂货铺来,我,我这小铺里只有一间卧房……”
木狸一拍手掌:“当然可以啊!多好的事儿啊,我这里随时欢迎!”
包兴歌眼睛一亮:“真的?”
“多大点事啊,那还能有假。”木狸瞅了瞅红透脸的包兴歌,笑得一脸慈母,“肯定不会让孩子们打扰你跟包嫂的。”
“不是……是……住,住不下……”包兴歌语无伦次。
木狸挤挤眼,一副你别解释了,我都懂的模样。
木狸前脚刚进杂货铺,后脚就有人跟了进来。
“阿狸。”李贤唤她。
木狸转过身,看到李贤时愣了愣。
“怎么?不欢迎?”李贤径直走进,七然便站在了门口。
木狸悻悻地笑了笑,道:“只要是客人,都欢迎。”
李贤眸光微动,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他拿出一个锦盒递到木狸面前,轻柔道:“这是生死球,我的还礼。”
木狸震惊地看了看锦盒,又看了看他,生死球果真到他手上了。
李贤轻笑:“看我作甚,打开看看它吧。”
木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激动,是不是只要吃了芝草,她就不会早死了?
她之前听完子余大师的话后还特地去问了大夫,可是大夫诊断不出她有什么毛病,但大夫说芝草确实是难得的好药,对不同体质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功效,不可一概而论。
她双眼发亮,接过锦盒打开,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了生死球。灵冰玉不愧是灵冰玉,触感滑润冰凉,通体晶莹透亮。里面空着的部分蜷缩着一株长相酷似藤蔓茎的草药,无数根不长不短的茎伸严开来,由于是在灵冰玉里,空间有限,全都弯缩到了一起。
这就是芝草?她还以为就是简简单单一颗绿油油的小草呢。
李贤低眉看着木狸,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木狸将锦盒盖好,感激地抬眸看向李贤:“非常非常谢谢你,你买这个花了多少银子?我一点一点还给你。”
李贤收起嘴角的笑容,道:“说了是还礼,没有要你还一说。”
木狸轻抚着锦盒,笑道:“那我就按一千二百两还吧,我一下子还不起这么多,分期偿还可以吗?”她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满眼期待地看着李贤,“这是欠条,我分十年还可以吗?”
她有一点紧张,生怕李贤不答应,看到他眉头轻蹙后立马没志气地改口:“八,八年,分八年。”
李贤扫了眼欠条,眉心依旧没舒展开来。
木狸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弱了下去:“六年,六年绝对连本带息全部还清。如果可以,你,签……签个字画个押。”
她咬咬牙,不就是努力多赚钱么,经营好杂货铺,要赚点钱也是可以的。实在不行,向花娘借点钱事先接济一下也不失为一个策略。若能捡回一条命,值了!
她正要再次保证已表自己的决心时,手上的锦盒跟欠条瞬间被一只手劫走。
她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将生死球抢回来。她才一伸手过去,来人就躲到了李贤身后。
辛楠扫了眼欠条,还带着一脸好奇将欠条内容念了出来,嘴角是木狸习以为常的嘲讽笑容。念完后,辛楠讥笑:“十年?你确定你还得完?不过你若是进了春香院,多卖点力多接点客人应该还勉强可以……”
木狸双手紧握,恨不得将辛楠撕成碎片,这个毒妇怎么还没被关进牢里去?一大堆冲动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花娘说过跟女人吵架时,你越急躁,对方越得意,木狸缓缓松开了拳头,无所谓地笑了笑:“辛大小姐莫不是春香院出来的老手,这么懂啊。”
辛楠被木狸反讥,脸上自然挂不住,不再理会她,而是拿出锦盒走到李贤面前,我见犹怜地对李贤道:“阿贤,我也喜欢生死球,我已经打听过了,姑娘家的用了芝草,可以更长久地保持年轻貌美呢。这个送给我好不好?”
见李贤不做声,辛楠不死心地摇了摇李贤手臂,亲昵地撒娇。
木狸眉头轻皱,你为了年轻貌美,我可是为了活命。
她看向李贤,他那么喜欢辛楠,还是辛楠未婚夫,会答应她吗?可是不管怎样,他已经先答应了给她了,而且她也保证会足额偿还,他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这一局,木狸一点把握都没有,在心里狠狠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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