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怎么。”奚墨低着头,她平常还是比较听兰姨的话,在兰姨面前的时候,隐约有种别处看不到的乖巧感:“就是这世上那么多人,有可能的情况那么多,夜笙的选择范围是很大的。”
兰姨扫了她几眼:“你今天有点奇奇怪怪的。”
奚墨不再说话了。
兰姨看见阮夜笙,心情好,继续和阮夜笙闲聊:“反正你不管要交什么男朋友,一定要好好看看对方的人品呀,光是长得帅也不行的,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说,我帮你探探底。”
“谢谢兰姨。”在长辈面前,阮夜笙的笑意总是十分和煦,最能讨人欢心:“我肯定信得过。”
奚墨在旁听着,心里有些没滋没味的。
阮夜笙没有否认,也没有说什么近期只是想专心忙事业,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难道阮夜笙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么?她想起阮夜笙在黑竹沟镇上摘花瓣做标本的情景,阮夜笙当时那模样甚至还含了几分羞,边扯下花瓣,边说什么“喜欢我”,“不喜欢我”。
她问阮夜笙是不是有喜欢的人,阮夜笙居然说有。
奚墨咬了一口米饭,狠狠地咀嚼。
“不过我也是没想到啦,奚墨会带你回家来住,你可是她第一个往家里带的朋友,别人可没有这个待遇的呀。”兰姨与阮夜笙聊得多了,不免感叹:“至于她当初不重视你那些礼物和信件的事情,阮阮小姐你不要怪她。”
“……我没有不重视。”奚墨忙解释:“我是不知道。”
“不知道也是不重视的一种。”兰姨瞥她:“你为什么不知道?还不是不上心,以前对阮阮小姐爱答不理的,你当初但凡上点心,仔细看看,能不知道吗?”
奚墨:“……”
这回她没再解释什么。
兰姨这点还是怼得对的。
兰姨嘴上怼奚墨,可是面对着阮夜笙时,话里行间却又为奚墨说话:“阮阮小姐,过去的都过去了,奚墨那时候不上心,也是过去的事,现在你们已经是这么要好的朋友啦,这就是缘分,你们要好好珍惜这份友情。当然,如果奚墨再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会帮你教训她的。”
阮夜笙听到“友情”那两个字,心尖蓦地有些微疼,脸上笑道:“我们肯定会珍惜的。”
她扭头看向奚墨:“对吧,奚墨?”
奚墨被她突然这一问,愣住了,半晌才含糊地应道:“……唔。”
“阮阮小姐,晚上我来做饭,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准备。”兰姨热情招待。
“兰姨,我跟爸说了,晚上和夜笙去庄园吃完饭。”奚墨说:“你也有段时间没去庄园了,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也好。”兰姨点点头:“正好我也见见大哥,去吃个饭不错的。”
她和丁儒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叫丁儒哥哥,而丁儒和奚季是多年的老朋友,情同手足,兰姨虽然和奚季没有半点血缘联系,却一直是称呼奚季为大哥。
“你当初帮我整理的那箱夜笙的礼物和信,我在这边没有找到。”奚墨又问兰姨:“可能是我妈妈遗物翻晒的那天,那些箱子都长得差不多,被搬运的人搬错了,搬到了放我妈妈遗物的房间里,我想去找一找,你有没有在那个箱子上做什么记号?”
“还有这种事的呀?”兰姨惊讶道:“搬错了?”
奚墨就把之前找寻礼物和信件未果的来龙去脉,和兰姨说了一遍。
兰姨皱眉:“我的确用笔勾了个记号的,在箱子边上写了阮阮小姐四个字,我想着你到时候搬走后,就能知道的。”
奚墨眼中蓦地浮现喜色,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容易寻找了。她赶紧看了阮夜笙一眼,阮夜笙也含笑看着她。
奚墨想早些寻到阮夜笙送她的那些礼物和信件,于是下午三个人就提早出发前往奚家庄园。
抵达的时候,奚季正在书房与人视频,面色严肃,应该是谈论什么正事,奚墨没敢进去打扰他。
周婶悄悄告诉奚墨,本来奚季下午是要离开庄园办事的,但知道奚墨下午就过来,他就没出门。奚墨听见了,脸上没有多少明显的起伏,心里却像是偷偷揭开糖罐子,剥了颗奶香浓郁的糖吃。
过了一段时间,奚季从书房里出来。
“奚叔叔,您好,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了。”阮夜笙十分礼貌地朝奚季问好。
“小阮好。”奚季点了点头:“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大哥。”兰姨也笑着说。
奚季虽然平常不苟言笑,却将兰姨当亲妹妹一样,对她说话时,语气就像是家里人一样随意:“问你哥晚上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到这来吃晚饭。”
“好的大哥,我晚点问他一下。”
“……爸。”奚墨是最后一个开口的。
“嗯。”奚季看着奚墨,似乎是在仔细打量她:“新电影是不是要开拍了?”
“对。”奚墨如今与奚季交谈时,远远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很快就得去北京。顾导的剧组对时间要求比较严格,我后面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北京,能回来的机会也少了。”
她想在走之前看看奚季,陪他吃顿饭。
奚季没说别的什么,语气很淡:“拍戏不用太拼命。”
这大概是她爸爸能说出来的最温柔的一句叮嘱了,除此以外,奚季也说不出什么,但奚墨已经感到满足:“谢谢爸,我会照顾自己的。”
奚季却看向阮夜笙:“奚墨她不怎么会照顾自己。”
奚墨没想到刚说完就被她爸爸打脸:“……”
“麻烦小阮你和她在北京拍戏的时候,多帮衬些。”奚季说。
“奚叔叔放心。”阮夜笙嘴甜如蜜:“我肯定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奚墨:“……”
奚季不是那种会闲聊的人,出来看看他们,就要回书房去。奚墨见他有要离开的意思,连忙叫住他:“爸,我想去放妈妈遗物的房间里找一些东西。”
虽然她都可以直接去,没有什么限制,但她觉得还是要告诉奚季一声。
奚季脚步蓦地顿住。
过了片刻,奚季转过身来:“找什么?”
奚墨就把阮夜笙当初送的那些礼物和信件,还有搬家那天刚好碰上简芫的遗物翻晒,兰姨又把那些礼物信件收拾在一个箱子里,最终阴差阳差搬错的一系列事情与奚季简略地说明了下。
“我想把夜笙的那些礼物和信件带回去。”奚墨低声说。
“你去找吧。”奚季应了声。
奚季面色微有些黯淡,说完就迈步走开了。奚墨站在原地,看着他看上去有些孤独的身影,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受。
每次提起简芫相关,奚季都越发沉默。
奚墨并不是很了解奚季和简芫当年的故事,大多都是从丁儒那里听来的,但她知道她爸爸深爱她妈妈。从丁儒的话里能够知道,奚季和简芫当年是恋爱结婚,而且过程还十分坎坷,当初奚季还很年轻,并没有如今这么大的话语权,因为家族利益,被安排要与另外一个家族的大小姐联姻,但奚季并不愿意。
那个大小姐非常喜欢奚季,当年近乎狂热。
奚季心里却只有简芫。
奚季和简芫排除万难,最终走到一起。不过那个大小姐后面却过得不怎么好,她的家族破产了,人也失去了踪迹。
“夜笙。”奚墨心里叹了口气,叫了一声阮夜笙。
阮夜笙跟着她往简芫遗物房走去,兰姨最熟悉那个箱子,也一同去了。简芫当年留下的遗物有很多,每一样都得以妥善保管,放这些遗物的房间更是有好几间。
她们三人一间一间地看。
大多数遗物都被裹了薄膜的箱子装着,这样可以防尘防水,更好地保存遗物,而且那些箱子底下也都垫了仓库用的隔空垫板,整齐地码放在那。
箱子都差不多规格,她们重点是看哪个箱子边侧写了“阮阮小姐”。
兰姨最熟悉那个放礼物信件的箱子,等找到第三间房的时候,她第一个发现了,忙惊喜出声:“就在这里呀,快来快来。”
奚墨赶紧和阮夜笙走过去。
她们两人拆下上面的透明防水薄膜,兰姨用美工刀将箱子打开,就见里面放着四个款式不一的礼物盒,旁边还叠放着一堆信。
奚墨历经曲折,终于得以见到这些礼物和信件,站在箱子旁发了一会愣。
阮夜笙也怔怔地看着箱中。
隔了这么久的时光,奚墨终于收到了。
奚墨先看了看礼物,发现礼物盒上果然有阮夜笙的标记,这个标记还是她和阮夜笙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一起设计的,她本不想设计,觉得烦,浪费时间,是阮夜笙非要缠着她。
再把那厚厚一叠信件都拿了出来,看着那些信封,也的确如阮夜笙所说,上面画着阮夜笙手绘的与二十四节气对应的花。
信封总共是二十四个,当年阮夜笙一共送了十七封信,剩下的有几个给沈轻别了,沈轻别以粉丝的身份给奚墨写信,还用掉了一个画着黄槐决明花的信封。
信封上写着节气,字迹娟秀,那些花的笔触也并不成熟,是阮夜笙先找美术系的朋友设计好,再自己对照着画的,线条甚至还有些抖,一看就没有多少基本功。
但奚墨此番都捧在手中,却感觉到了一种无比的丰盈与厚重。
也许是逝去的时间。
也许是起伏的心境。
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感觉。
“总算都找到了。”兰姨盯着奚墨:“这回可要带回去好好保管,可不能再弄丢的啦。”
“……我知道。”奚墨低声说:“会特别保管好的。”
阮夜笙听她用的是“特别”,笑了起来。
“你过了这么久才收到礼物,必须要拆开的呀。”兰姨催促奚墨:“快检查下有没有受潮了。”
“现在拆吗?”奚墨有些窘迫。
她瞥了阮夜笙一眼,阮夜笙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当然啦。”兰姨说:“你看到这些礼物和信件,不着急的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哦,你怎么这个样子。”
奚墨:“……”
她是着急,想立刻拆开。
但兰姨在这里,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拘束感,像是被长辈在旁盯着似的。
“兰姨,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奚墨赶紧说:“我和夜笙就在这,马上拆。”
兰姨也的确是有些累,礼物和信件终于得以找到,她这颗心也算放下了,至于拆礼物和读信的事情,她就不凑热闹了,得留些空间给她们年轻人,就说:“那我出去喝口茶。”
她说着,走了几步,快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嘱咐:“要快点拆开,知道吗?”
“知道,知道。”奚墨忙说。
兰姨走了,简芫的遗物房里只剩下阮夜笙和奚墨两人,一片安静。
“你想先拆哪个?”阮夜笙手里拿着美工刀,见奚墨好一阵还是没有反应,笑着问。
“按照时间来吧。”奚墨莫名有些紧张,却又带了无比的期盼,说:“从你送的第一个礼物拆起。”
“那就是这个。”阮夜笙指了下其中一个有些扁平的盒子。
奚墨接过阮夜笙手中的美工刀,小心翼翼地用刀锋划开封口。也许是封存得太久了,这些礼物盒都泛着一股子旧时光的味道,奚墨有洁癖,原本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带着的霉旧的气息,但她却半点都没有抵触,反倒觉得这股味道无比熨帖。
还有什么比再度重逢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么。
当年,她与这些礼物信件擦身而过,并没有注意。
如今,它们再度回到了自己手中。
奚墨拆开第一个礼物盒,发现里面放着一张黑胶cd。她拿出来看了下黑胶cd的封面,这张黑胶里收录了一些奚墨非常喜欢的古典音乐,以钢琴曲为主。
“这是我当初和兰姨一起买的,我去问她你喜欢什么,她说你喜欢这种已经绝版的黑胶cd。”阮夜笙看到自己准备的礼物再度露面,也有些恍惚了,仿佛买礼物那天的艰辛历历在目:“挺难找的,我找了好些个黑胶收藏店。”
“你喜欢么?”隔了这么久,阮夜笙终于能当面问她。
奚墨手里拿着那张黑胶cd,看向了阮夜笙的眼睛。
“……喜欢。”奚墨的声音很轻。
“你喜欢就好。”阮夜笙的眼中也像是有了时间回溯的光,举手投足竟有种大学时才有的轻轻一抹青涩,连心头那喜欢的芽都像是刚萌发出来似的嫩,说:“……你拆下一个吧。”
奚墨将黑胶cd小心地放在一旁,拆了第二个礼物。
这个礼物就很奇怪了,它看上去像是一种青铜器,雕琢成了莲花的模样,而且尺寸也很小,大概只有鸡蛋那么大,可莲花的花瓣,纹理等都雕琢得十分精细,上面隐约覆盖了些铜绿。
但奚墨却对这个很有印象。
“这……”她有些愕然:“你送我这个?”
“对。”阮夜笙笑道:“我看你当时对这个很有兴趣的样子,就去找我妈妈讨要,我妈妈把这个给我了,我就想送给你。”
阮夜笙的妈妈是做科研的,经常在外出差,回来总会给阮夜笙带一些十分有趣的东西,多半都是她在外的时候,当地的人送给她的。
有一次阮夜笙的妈妈带了不少小玩意回来,都是阮夜笙以往没见过的,她很开心,特地拍了不少照,拿去给奚墨看,问她喜欢哪一个。
奚墨瞥了瞥那些照片,嘴上说:“很无聊。”
但是阮夜笙却注意到她的目光,分明是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看了好一会,似乎是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有些好奇。
那张照片拍的就是这个青铜莲花。
“你当时是对这个莲花感兴趣吧?”阮夜笙笑着问她:“你只是嘴硬而已。”
奚墨低了低眉眼,承认:“……是。我妈妈做古玩生意,她有不少这种青铜器,我小时候看过不少,挺喜欢的。”
“你眼光不错,我妈妈说这可能是古董呢。”阮夜笙逗她。
“那岂不是很贵重?”奚墨问她。
“不贵重,别人送我妈妈的,不要钱。”阮夜笙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和奚墨坐在上面说话,也方便拆礼物:“古董什么的是我乱说的,它是个做旧的玩意,不然真要是古董,别人怎么会送给我妈妈。”
奚墨点点头,放心下来:“那我收下了。”
“就算真的是古董。”阮夜笙却凝望着她:“我也送给你。”
奚墨面色怔了怔,没再吭声,继续拆第三个礼物盒。
这回是一个海豚布玩偶,因为材质的原因,过了这么久,又没有清洗晒过,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个你应该喜欢吧?”阮夜笙问她:“你连水龙头都是海豚形状的。”
“……喜欢。”奚墨又说:“我拿去洗。”
“不过你早就过了收布偶的年纪了。”阮夜笙噗嗤一笑:“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学生,收个布偶当礼物很正常,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让你当初不早点拆。”
“谁说过了年纪。”奚墨不高兴。
“好好,没过。”阮夜笙眼中的蜜染了媚,缓缓流转。
再看第四个礼物盒。
这个礼物盒掂量起来非常轻盈,像是没什么东西在里面,奚墨心里有点奇怪,赶紧拆开一下,面色蓦地愣住。
里面放着一张票。
她拿起来一看,是去海洋馆参观的票,上面的时间落款已经很遥远了,早已过了当时的参观时间。门票没有折痕,却隐约有些泛了旧,没有什么物件是能抵得过时光的推搡的。
“我……当时想请你去海洋馆玩,就买了两张票。”阮夜笙说:“我以为你会拆开看到。”
奚墨见只有一张票,另外一张当时肯定在阮夜笙手中,她想到了什么,心里倏然紧了,问阮夜笙:“你去了吗?”
“去了啊。”阮夜笙的笑意有些自嘲的味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来,但我还是在那门口等你,不过最终没有等到。”
奚墨沉默着,心却越发纠在了一起。
她想象了下阮夜笙一直在门口等她的孤独画面,一股悔意越发强烈地从心底蹿出来。
“不过我觉得你不来的几率会更大。”阮夜笙说:“毕竟在送这个礼物之前的几天,我说想请你去海洋馆看海豚,你都生气了,说海洋馆里有动物表演,说了我一通。其实我要去的那个海洋馆没有动物表演,所以我就买了票,放在礼物盒里送给你,到时候带你去看一看,眼见为实。”
奚墨想起阮夜笙到她家住的那一天,阮夜笙才把那个海洋馆的性质告诉她,当时她就已经很后悔了,知道自己当年错怪了阮夜笙。
而此时此刻,她的心情远不止后悔这么简单。
她当初没有去。
“你……等了我多久?”奚墨声音几乎有了几分轻抖。
“我忘啦。”阮夜笙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她说的忘了是真是假:“但是肯定很久,很久。”
奚墨知道,很久很久肯定是真的。
阮夜笙就是这么一个执拗的人,不然在大学的时候也不会总是在路口等她,明知经常有可能等不到她。
“我……很抱歉。”奚墨手里捏着那张陈旧的海洋馆的票,感觉那张票是那么沉重。
气氛有些凝重,阮夜笙舍不得奚墨难过,忙转个话题,催她说:“礼物看完了,你看信吧,这么多呢。”
奚墨看了她一眼,将那叠信都拿了过来。
“你放心,肯定没有你上次那个话痨粉丝的话多,好多页那种,我就几句话。”阮夜笙没有将沈轻别是那个粉丝的事情说出来,却要拿沈轻别出来逗奚墨。
“节气在前的,是不是时间也在前?”奚墨问她。
“是的。”
奚墨就依照信封上节气的排列顺序,先拆开一封“立春”的看起来,立春对应的是迎春花。bïmïġë.nët
阮夜笙倒也没胡说,她的信真的很简单,也都是些不重要的零碎小事。这些零碎躲在时光之中,悄然开出了花来,可惜奚墨错过了她最青春的那段花期。
“奚墨,王老师今天跟我说由我来演新话剧的女二,我很高兴,之后请你这个女一多指教了。我现在每天下午都会有一些空,你有空吗?如果有空,我们去话剧社私底下排练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可惜的是,奚墨当年并没有回复阮夜笙这个问题。
她并没有和阮夜笙进行私底下的排练,而只在王老师在场的时候,参与全班的排练。
奚墨一封一封地看了下去,她仿佛看到了阮夜笙当年走过的轨迹,阮夜笙的信文字真的很少,也就那么几句。
“奚墨,我今天给你买到了一张黑胶cd,希望你会喜欢。”
“奚墨,我喜欢海豚,你会喜欢吗?”
“奚墨,今天我去自习室看到你了,我坐在你身边,但是你没怎么理我。如果我坐在你身边自习,你会不会觉得打扰?”
“奚墨,我总是给你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你会不会觉得我烦?我亲口和你说,怕你更烦,变成文字,没有声音,你读起来会不会好一点呢?”
“奚墨……”
“奚墨……”
阮夜笙写的字很漂亮,她写的每一个“奚墨”,在此刻的奚墨眼前掠过去,奚墨甚至都像是能听到当初阮夜笙的声音。
“奚墨,今天我想找你去海洋馆,结果你说海洋馆有动物表演,生气了。你消消气呀,我怕你又生气,还是写信说吧,那个海洋馆真的没有动物表演,是公益性质的,我是里面的志愿者,我想和你一块去那里看看海豚,等你看到就会明白了。我给你买了票,我会在门口等你。你会来吗?”
“我希望你能来。”
文字拨开时间,向奚墨扑面而来,时光仿佛回溯了,她仿佛看到了阮夜笙在大学时穿的白裙子。那时候的阮夜笙远远没有如今这副含笑妩媚,更多的是一种青涩的清纯,青春洋溢,笑意更是清甜。
阮夜笙希望她来。
她却并没有来。
奚墨的手指几乎有些发抖了,感觉眼前蒙了一层雾气,忙转过脸去,使劲眨了下眼睛,生怕阮夜笙看到。
“奚墨?”阮夜笙感觉到奚墨有点不对劲。
奚墨低了头,过了会才抬起脸来,说:“信都看完了。但是……只有十六封,你不是说有十七封吗?”
阮夜笙一愣,忙接过那些信数了数,发现的确是十六封。
“还有一封呢?”奚墨压抑着内心的悔,声音无比轻柔地问她。
“我也不知道。”阮夜笙也有些焦急:“我真的给你写了十七封信,都是转交的。”
两人在箱子里仔细翻找,就连缝隙都找过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奚墨蓦地有些颓丧,坐在椅子上,半晌都不吭声。
“找不到就算了。”阮夜笙笑着安慰她:“就这么一封,别的都在,礼物也都在。”
奚墨站了起来:“有没有可能是箱子搬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漏出来了,在这个房间的某个地方?”
“怎么可能啊。”阮夜笙看她那恍惚的样子,越发想笑:“这个箱子都没破过,怎么可能漏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真是又酸又甜。
“我在年少时喜欢你,即使你没有任何回应,过去这么久的时光,我仍爱你,而你也终于收到了我年少时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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