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奚墨讲述的都是大二时的事情了,过去多年,但阮夜笙还是听得有些紧张:“那你当时见到那个司机了吗?”
奚墨点了点头:“见到了。”
只是过程有点曲折。
那还是她生平首次跟踪别人,不,准确的来说那还不是别人,而是他爸奚季。
那天上午她在家,听到奚季和他的司机打电话,得知他要前往疗养院。一直以来,撞死简芫的那个司机所在的疗养院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当时奚墨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要跟着奚季。
下午两点半要回学校排练话剧,她计算了下来回的时间,觉得完全能够赶得上,也就没有往请假那方面想。
那家疗养院在环境清幽的郊区,设施完备,服务也很到位,就是收费比较高昂。
在那边休养的病人大部分都家境优渥,其中很多都是体弱的老人。在那里,他们可以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子女们忙完工作,周末也会去看望他们。
来到疗养院,奚墨看见奚季和司机进了一楼大厅的电梯,她怕被发现,不敢跟得太近,无法得知他们具体要前往多少层。
她只得找护士站的护士打听司机的病房所在。
司机叫张东阳。奚墨问完以后,护士查询了下,却回答说并没有这个名字的病人。
当时奚墨倒也没有太意外。
她爸一向思虑周全,如果他要藏好什么,很难被人发现蛛丝马迹。奚墨觉得这是奚季刻意要掩盖张东阳的行踪,或许安排张东阳入疗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张东阳的资料进行了伪造,让张东阳以另外一个身份入院。
而这对于奚季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奚墨又根据张东阳当年入疗养院的时间,请护士帮忙查一下,看当年在这个时间入院的病人都有哪些。
不知道是不是护士察觉到她这样问来问去,不太像前往探望的人,因此提高了警惕,还是说年代太过久远,当年的资料现在确实都查不到了,总之护士的回答是电脑里面找不到记录。
奚墨没有办法,只能一间一间地去找。
她很清楚她爸的行事风格,如果她爸是来找张东阳有要紧事,他会独自与张东阳见面,司机应该会留在门外把守。她只要找到他的司机在哪间房门口,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张东阳的所在。
但是有那么多层楼,她必须得抓紧时间。
考虑到她爸的性格,应该会把张东阳安排在僻静的没有太多人打扰的病房,那么最可能的还是高楼层病房。
奚墨坐电梯到顶楼,再一层一层地往下找。
阮夜笙听了她对当年的叙述,心情十分复杂,既为奚墨捏了把汗,又佩服她的毅力。
“你就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过去吗?”阮夜笙叹道。
“是,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奚墨说:“我一门心思就是想找到那间病房,别的都顾不上了,就连时间流逝也没有察觉。”
“那你还记得什么时候找到的吗?”阮夜笙好奇之下,继续问。
“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很深刻,我记得很清楚,刚好是午餐时间,我看到有一些病人家属送饭过来。张东阳的病房就在那一层的尽头,有个护工端了好几份饭,一份给了我爸的司机,他就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吃,另外的就送进了病房。而且我看那个护工和我爸的司机似乎很熟,应该是我爸信得过的人,才会被安排来照顾张东阳的生活。”
“也就是说,你爸当时和张东阳一起吃午饭了?”
奚墨皱眉:“应该可以这么理解。只是我当时不能过去,怕被我爸的司机发现,也看不到病房里的情况。”
阮夜笙思索了一阵,才说:“所以你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你爸和张东阳相处的情况,看不到你爸对张东阳的态度了?”
“没有看到。我爸一直待在那间病房里,我不知道他对张东阳说了些什么,司机守着,我根本无法靠近。”
“那之后呢?你爸出来以后,情绪方面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吗?”
奚墨摇头:“没有。他一直都很平静,也没有人能看出我爸在想什么。”
“你这个爸语十级的人,也看不出吗?”阮夜笙歪了歪头。
奚墨:“……”
阮夜笙目不转睛地盯着奚墨,唇边带着微笑。
她觉得奚墨和她爸在这方面有点像。以前她还觉得可以看出一些奚墨的心思,但是最近她觉得这种难度越来越加大了,有的时候她甚至都会想,奚墨是不是在有意识地遮掩自己的想法。
猜不透奚墨的心思。
这让阮夜笙心底有只钩子在挠她似的。猜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真正让她确定的定论。
阮夜笙不逗她了,接着问:“你爸离开以后呢?你就这么去了病房吗?”
“当然不是。”奚墨瞥她一眼:“要是我直接进去,万一被人撞见,或者张东阳把看见我的事告诉我爸怎么办。我当时乔装打扮了下,才进去的。”
阮夜笙双手叠在椅背上,下巴磕在上面,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趣味,笑道:“你打扮成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病房保洁员。”奚墨有点尴尬:“我悄悄去保洁间换了保洁的衣服,戴了口罩和帽子。”
阮夜笙眨眨眼,仔细想象了下奚墨当时的模样,差点笑得趴在了椅背上。
要知道奚墨在大学的时候,模样比现在要青涩许多,整个人白皙清透,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眉眼之中却又带着疏离的倨傲。她就像是光一样,走在哪里,都能吸引无数人的注目。
这样一副模样,穿着保洁的衣服,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再拎着一个拖把和垃圾袋偷偷摸摸溜进病房搞侦查,说出去谁敢信呢。
阮夜笙连声说:“太可惜了,我居然没看到。当时我还在学校苦苦等着你排练话剧呢,王老师见你迟迟不来,而你电话又没人接,气得不行了,还逮着我们好一顿数落。”
“我担心跟踪的时候有人找我,要是被我爸听见了怎么办,手机开的是静音,我都不知道王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不止王老师,我也打了的。”阮夜笙竖起手指:“我一共打了五个电话,可你都没接。”
“抱歉。”奚墨说。
阮夜笙愣住了,半晌才说:“怎么突然道歉了?”
“我那时候没接到你电话。”
阮夜笙笑着摆手:“都那么久的事情了。再说,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的次数可比接的次数多。”
奚墨端着的一张脸终于绷不住了,惊讶道:“我以前是这样的吗?”
“不然你以为你是哪样的?”阮夜笙似嗔非嗔地将她横了一眼。
奚墨似乎有点着急,立刻站起来解释:“我记得我没有。我以前是很多次真的没接到,但是在看到你的来电记录以后,我每次都给你回过去了的。”
阮夜笙噗嗤一笑,也站起身,按在奚墨的肩膀上,又将奚墨按回了椅子上。
奚墨抬眸望着她。
她站着,弯了腰看着椅子上的奚墨,笑意明媚:“我知道,你每次都回我了。”
每一次。
没有一次例外。
即使奚墨那时候并不怎么愿意搭理她,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但是阮夜笙缠着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奚墨如果看到了,还是会接。www.bïmïġë.nët
而如果没有接,一定是因为奚墨没有听到。
阮夜笙那时候就明白,奚墨待人有礼,绝不是那种看到了却故意不接她电话的人。她不知道奚墨对别人的电话是怎样一个态度,但是奚墨对她,是这样的。
而奚墨时常接不到她的电话,也是因为以前奚墨怕铃声太吵,手机一向是开的震动。如果手机放在包里,她有的时候太忙了,会因为没有注意而忽略了来电。
但她发现以后,会立刻回拨过去。
不过偶尔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为了怕打扰阮夜笙休息,她通常会在第二天再行回复。
“那一次没有。”奚墨说:“就是我去疗养院那次。”
阮夜笙拿出自己的手机,低着头拨了个号,说:“那一次不算,你手机丢了,看不到记录,如果不是我今天告诉你,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给你打电话了。”
轻缓的钢琴音前奏响起,奚墨将手伸进口袋里,将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一看,居然是阮夜笙打过来的。
她脸色凝了凝,转而盯着阮夜笙看。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的铃声。”阮夜笙眼睛亮了亮,说:“我就说上次听见你接电话的时候,听到了铃声。你以前都是设置的震动,什么时候开始设置铃声的?”
“有好一阵子了。”奚墨收起手机。
两个人没有交换之前,奚墨就有工作手机和私人手机,现在她仍旧保留了这个习惯。她在片场多有不便,和以前一样,她的工作手机很多时候还是让冯唐唐拿着。有什么电话,也是冯唐唐转给她,就连工作手机的铃声也是冯唐唐帮她设的。
至于私人手机,她一向都是设了震动。
她不太喜欢别人打扰。
现在她口袋里装的是私人手机,奚墨却破天荒地设了铃声。
“你怎么突然改性子了?”阮夜笙问她:“你不是不喜欢铃声吵你吗?”
奚墨随口说道:“设个铃声,听到的几率高一些,不会漏接重要电话。”
阮夜笙琢磨了下,眼睛笑弯了:“难怪后面我给你打电话,你基本上都能接到,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奚墨冷哼一声:“我不是为了接你电话才设铃声的,我也有很多别的重要电话。”
随着绥廷的热度发酵,阮夜笙也终于正式回归娱乐圈。
她当年离开的时候,本就是红得如日中天。有这么好的一个基础,经过媒体推波助澜,她轻而易举地就能回归大众的视野。再加上奚墨和沈轻别这两个顶级热度的加持,她现在纵然还远远比不上当年,却还是能够保持着一个十分喜人的势头。
以前的许多合作伙伴都想起了阮夜笙,甚至就连以前所在的公司都抛出了橄榄枝。奚墨最近经常会接到工作上的邀约,问她档期安排,有电视剧,也有电影,甚至还有综艺,都不算什么大制作,但工作机会远比当初要多出许多。
“别的重要电话。”阮夜笙抓住了一个点不放:“那就是说,我的也属于重要电话,是吧?”
奚墨:“……”
阮夜笙琢磨着她的表情,又问道:“这铃声是什么曲子?我没听过,特别好听。”
“我自己瞎弹的钢琴曲,录下来的。”
阮夜笙说:“你自己瞎弹的?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写的曲吗?”
奚墨从小练钢琴,乐理也十分精通。阮夜笙知道她会写曲,但她很少写,说是没心情,也没那个时间。
有那闲情逸致写个曲子,她还不如去多看几遍剧本。
“唔。”奚墨含糊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我也想要设你的这个曲子做铃声。”阮夜笙立刻说:“可以吗?”
奚墨:“……”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能不可以呢?我来回答:我可以!!!!!!!!!!!!!!!!感叹号越多越能表达内心的荡漾啥?
这里备注预告:下一次的更新时间会稍微有些延迟,将会在本月的最后一天也就3月31日晚上更新,这里说明一下大家到时候来看就好,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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