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且末公主得知夏西禾已经成亲了,却也不介意。
成亲了就成亲了,像夏西禾这样优秀的男子,有妾室也正常,反正自己只能是他的正妻。
且末公主歪着身子,努力避开赫连昭的遮挡,去欣赏夏西禾的美貌。
她越看越是满意,心里便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夏西禾留在且末做她的驸马,别回北凉了。
她可是堂堂且末公主。
在她看来,夏西禾虽然来自北凉,却只是个小臣子,自己能看上他,是他的福分。
赫连昭见了,身子一歪,再次挡住且末公主的视线。
且末公主瞪他一眼,歪到另一边看赫连昭。
赫连昭跟着歪过来,护着自己身后的少年,不许这个丑婆娘看。
谁让自家媳妇儿长得太好看,所以总是被人觊觎。
余光瞥见赫连昭跟个小孩子一样跟人赌气,夏西禾忍不住好笑,握着他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同坐一把椅子。
“好了,夫人。”夏西禾抬眸扫了眼且末公主,故意用一种不大不小、但且末公主恰好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扭来扭去的不累么?”
“好好坐着罢。”
赫连昭压低了声音,郁闷道:“她看你!”
“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夏西禾用手指勾了勾他手心,继续哄给且末公主听,“反正别人再看,我不还是你的么?”
夏西禾知道这男人有多小心眼儿,若是且末公主把赫连昭惹毛了,他们的伪装估计就谁也瞒不住了。
夏西禾甚至伸出手,抚着赫连昭的腹部:“你这肚子里还有我们贺家的嫡长子呢,谁也动不了你的地位。”
赫连昭:“……”
到底谁肚子里有嫡长子啊?
不过与此相比,更重要的是,赫连昭余光瞥到且末公主听到这番外,鼻子都气歪了。
尤其是最后一句。
没想到夏西禾不仅娶了赫连昭,这“女巨人”肚子里还有了孩子!
不行,夏西禾必须娶自己,他的嫡长子只能自己给他生。
且末公主咬着腮帮子,心想:我得打掉那个孩子。
赫连昭得意地扬起下巴,握着夏西禾的手向那女人炫耀。
她心里想的什么,两人自然不在意,就算在意,也顶多付之一笑。
毕竟赫连昭肚子里没有孩子,夏西禾也不是她能觊觎的。
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夏西禾哄完赫连昭,又与且末王商业互吹了一会儿。
夜里,且末王设宴款待二人。
夏西禾依旧没有食欲,虽然吃了安胎药,头晕恶心的感觉却没有缓解。
他只能强撑着和且末王寒暄。
席间,且末公主来为夏西禾斟酒。
她端着纯金打造的酒壶来到夏西禾身边,笑道:“贺大人,尝尝我们且末的金澜酒。”
“这可是我们且末独有,别处品尝不到的。”
夏西禾这具身子不胜酒力,很容易醉。
如今有了身孕,身子又不舒服,更不想喝了,以免影响腹中胎儿的生长。
于是婉言谢绝:“多谢公主惠赐,只是贺某不善饮酒,恐怕糟蹋了这琼浆玉露。”
且末公主微微噘嘴,就往夏西禾怀里靠:
“只饮一点也不行么,贺大人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www.bïmïġë.nët
她这一靠,夏西禾吓了一跳,赶紧躲开。
这若是真靠怀里了,赫连昭岂不得醋成老坛酸菜?
且末公主猝不及防,靠了个空,险些摔倒。
她更加不满,再次靠过来:“贺大人真不懂怜香惜玉……人家不胜酒力,您也不知搀扶一把。”
夏西禾再躲。
赫连昭冷着脸把人拉到自己身后,站在且末公主面前。
若不说这是个公主,他还以为是青楼女子呢,竟如此不知羞耻,公然往男子怀里靠。
眼前的人突然换了一个,且末公主不悦:“你杵在这儿做什么,我又没跟你说话。”
赫连昭不会变声,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先前一直都没说话。
眼下实在是忍不住了,掐着嗓子道:“离他远点儿!”
然而没有练习过变声的他,即便是掐着嗓子,也依旧听得出来嗓音偏粗,略显低哑。
“声音这么粗,长得又这么高大,真是个男人婆,”且末公主轻嗤道,“也不知贺大人喜欢你什么。”
赫连昭心想:他就是喜欢我粗且高大,关你什么事儿?
“与你何干?”赫连昭继续道,“总之他是我的。”
且末公主还想说话,一旁且末王轻咳几声,用眼神示意她赶紧退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且末公主撇了下嘴,转头绕过赫连昭,只看着夏西禾,撒娇道:
“贺大人,这男人婆好凶。”
赫连昭正要发怒,夏西禾赶紧把人拉到身后,用眼神道:就你这个嗓音,少说两句,别露馅儿了!
赫连昭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夏西禾站到了赫连昭身前,回眸温柔地凝视了一眼某人,对且末公主道:
“还请公主慎言。”
“公主您自然是国色天香,尊贵无比。但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妻,也是我唯一的妻。”
“我不希望听到有人说他的不是。”
头一次听到夏西禾如此真情的表白,竟然是在且末公主面前,赫连昭有点遗憾。
应当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让夏西禾说这话才是,承诺自己是他唯一的丈夫。
且末公主听了这话,原本有些伤心,但转念一想,就觉得此话或许另有深意。
她仔细想了想,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少许,得出结论:夏西禾定是碍于自己的原配正妻在身边,不方便和她亲近,所以才说这样的话。
这男人婆多半是个悍妇,夏西禾才不喜欢。
夏西禾都夸她国色天香了,肯定是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且末公主心情稍霁,看来她得找个男人婆不在的时候。
打定主意,且末公主退到一边用膳,但眼睛却还黏在夏西禾身上。
被这样灼热的视线听着,夏西禾不太适应。
且末王对这个女儿无奈了,给她使了好多次眼色,她都装作没看见。
真是太丢他们且末的脸了。
好像且末没男人了似的!
且末王子也提醒自己的妹妹,小声道:“你矜持一点,好歹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如此放浪?”
且末公主不以为意:“你和父王看上别的女子,不也是这样么?你们比我更放浪吧,你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们是男人,那能一样么?”
“男人怎么了?”且末公主道,“就许你们男人风流成性,不许我们女人追求幸福?”
且末王子怒道:“你这是追求幸福么?人家都成亲有孩子了。”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且末公主白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撑着下巴继续欣赏夏西禾的盛世美颜,痴迷道,“光是想到能每天看到这张脸,我就很幸福了。”
且末王子无力叹息,自己这个妹妹脑子里就剩下美男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夏西禾是乞颜将军的心腹,若真能把人拐到且末,做了且末的驸马,他们和乞颜的关系不就更近了吗?
想到这里,且末王子神色缓和,对妹妹道:“我不是反对你追求幸福,我是说,你得有方法,对不对?”
“你看你跟人家的妻子比,有什么优势?”
“我是公主啊,”且末公主道,“那个男人婆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比?”
“何况,”她美滋滋地说,“方才贺大人还夸我国色天香呢。”
“……”且末王子特别想让妹妹去治治脑子,难道听不出来这话明显就是恭维?
虽然他做哥哥的不应该这么说,但这两人确实没有可比性。
妹妹顶多称得上是周正,而那赫连昭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就风情万种了。
“是,话是这么说。”且末王子顺着妹妹的话道,“可现在贺钊不就被那个女人给迷住了么?你得向贺钊展示你的好,揭露那个女人的不好,才能有胜算。”
且末公主一想也是,问道:“哥哥有什么好方法么?”
且末王子:“那女人看起来十分善妒,脾气不好,你可以从这一点入手,去展现你的温柔体贴大方,明白么?”
且末公主听了,若有所思,半晌对哥哥一笑:“明白了!”
兄妹俩窃窃私语个不停,夏西禾仍在强撑着与且末王把酒言欢。
发觉他的不对劲,赫连昭悄声道:“西禾,你身子不适,便别跟他聊了,咱们回去歇息。”
“不行,这不合适。”夏西禾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赫连昭说着,腾地一下站起来。
且末王等人都看着他,只听赫连昭道:“我夫君身子不适,就不和且末王多聊了,我们得回去歇息。”
吃得好好儿的,赫连昭突然来这么一出,多少有点无礼。
且末王笑容有些尴尬,问夏西禾:“贺大人身子不适?”
夏西禾连忙拉赫连昭,让他别闹,回道:“许是一路来舟车劳顿,累了,但无伤大雅,大王不必忧心。”
“那怎么行?”且末王道,“既然累了,就该好好歇息。你我还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就这样,晚宴结束,两人回房歇息。
进了屋,赫连昭扶夏西禾躺下,让绿竹拿着安胎药去熬药。
随后他便拿了件夜行衣,打算出去。
“干嘛去?”夏西禾躺在榻上,拉着赫连昭的手。
“去截信。”赫连昭实话实说,弯腰轻吻夏西禾的额头,温声道,“你就在这里休息,哪儿也别去,我去去就回。”
他们当然不指望凭一份假的手书以及嘴上几句谎话,就能骗住且末王。
不出意料,且末王定然会悄悄联系乞颜确认他们的身份。
“不行,我也想去。”夏西禾说。
赫连昭:“你轻功不如我好,会拖后腿的。”
夏西禾:“……”
扎心了。
瞧见少年顿时丧气的表情,赫连昭低笑了声,抚着他的侧脸笑道:
“当然,更重要的是孩子,你现在得静心养胎。我很快就回来,别担心。”
“好吧。”由于头晕恶心,夏西禾只能答应。
在女装外套上一件夜行衣,赫连昭便跳出了窗口。
男人身手矫健敏捷,在夜色中飞快地穿梭,很快来到且末王的寝宫附近。
他在黑暗中等待少许,不多时,看见一只白鸽飞起。
赫连昭捡了块石头,在手中抛了抛,朝着白鸽猛地扔出去。
完美命中。
白鸽在半空中鸣叫一声,落了下来。
赫连昭赶紧上前抓住它,发现它脚腕上绑着一个小竹筒,里面塞着字条。
赫连昭遂取出字条展开,借着月色观看。
正如他所料,且末王去信询问乞颜是否有派一位名叫贺钊的人过来。
赫连昭勾唇笑了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纸笔,模仿且末王的字迹重新写了一张字条。
“北凉王已至楼兰,将军可要行事?且末愿助您一臂之力。”
写完,将字条卷起,重新塞入竹筒,赫连昭把竹筒绑回白鸽的脚上。
“去吧。”赫连昭放飞白鸽,“小鸽子乖乖把信送到。”
做完这一切,赫连昭便打算回去。
却发现或许是夜色已深,且末王宫里的巡逻比先前更加森严了。
而他暂且还没摸清楚这里的换防规律。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被人发现,穿着夜行衣显然更麻烦。
因此赫连昭脱掉夜行衣,露出里面的女装,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他一出现,就引起了侍卫们的注意。
“什么人?”几个侍卫拿着武器跑过来,将他围在中间。
赫连昭没带面纱,雌雄莫辨媚态横生的脸露出一个笑容。
这一个笑顿时融化了侍卫们的心。
几人对视一眼,脸上就露出了下流的微笑。
如此深夜,一个美貌女子落了单,还教他们撞见了,这岂非是天意?
不好好满足一下怎么行?
他们的语气明显缓和:“你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在宫中行走,你难道不知夜里不准外出?”
赫连昭微微蹙眉,神态略显可怜,掐着嗓子,用不太标准的且末话道:
“侍卫大哥,我是贺大人的人,夜里出来透透气,便找不到方向回去了,烦请你们给带个路吧。”
“贺大人的人?”几个侍卫还以为是贺钊身边的婢女,便也没在意。
“带路可以。”其中一个侍卫道,“但我们不能白给你带路,你总得给点什么好处吧?”
“好处?”赫连昭不解,在怀中摸索少许,摸出些碎银来,递给他们,“这些够么?”
那侍卫拿走了碎银,嘴里却道:“不是这个。”
“那是?”
“比如……”一个侍卫的手伸了过来,摸到赫连昭的胸口。
赫连昭胸口塞着两个橘子。
侍卫揉了揉,发现手感挺软,但总感觉不太对。
没等他想出哪里不对,他已经被赫连昭一拳揍在脸上。
赫连昭这一拳打得很实在,直接将那侍卫给揍飞了,“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其他侍卫都看傻了,随后才反应过来,大怒道:
“你这贱婢,深更半夜在宫中游荡,形迹可疑,给我抓起来!”
赫连昭扯了下唇角,满是嘲讽地勾勾手指:
“一起上吧。”
几个侍卫都被激怒,一齐冲上来,却被赫连昭三下五除二给掀翻在地。
赫连昭轻松地拍拍手,看着侍卫们在地上哀声叫唤,嗤笑一声。
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更多巡逻侍卫。
来一个赫连昭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另外一边,且末公主听闻婢女禀报,说夏西禾命人熬药,且末公主眼珠子一转,便知是安胎药。
那个男人婆既然有孕在身,夏西禾除了给她熬安胎药,还能熬什么药。
于是且末公主想了想,命人取来一味藏红花,趁绿竹不注意,放进了安胎药里。
那个男人婆怎么配给夏西禾生嫡长子?
这孩子必须打掉。
随后,且末公主端着婢女们做好的点心,去找夏西禾。
来到夏西禾门外,她敲敲门,柔声道:“贺大人,在么?”
夏西禾正躺在榻上歇息,闻声有些烦躁地皱了下眉。
这且末公主怎么阴魂不散?
夏西禾不答,且末公主继续问:“你在么,我可推门进去了啊?”
夏西禾:“……”
随便进人家房间很不礼貌的!
不过他猜想这且末公主可能也不知道礼貌二字怎么写。
只好揉揉额,披上外衣,起身来到门口。
打开门,夏西禾堵在门口,面色不大好看地问:
“公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夏西禾已经散去发冠,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上,夜晚的烛火在他精致的面容上跳动,更显得美不胜收。
且末公主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笑道:“我看你晚膳似乎没胃口,没怎么吃,担心你夜里饿,便特意亲手为你做了些点心送过来。”
“贺大人千万不要嫌弃。”
夏西禾看着那些点心,感觉不是这且末公主做的。
因为这几款点心看起来就很复杂,这么点儿时间根本做不好。
“我不喜欢甜食。”夏西禾淡淡道,“公主一片心意,贺某无功不敢受禄,不如送去给您的父王享用,他定会十分开心的。”
“你就吃一点吧。”且末公主拿起一块糕点,喂到夏西禾嘴边,“就吃一块,好么?”
“我可是亲手为你做的,又亲自为你送来。”
她堂堂公主,已经纡尊降贵到这种程度,夏西禾还不知好歹,且末公主心中不满之极。
定然是因为那个男人婆。
且末公主向屋里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咬着牙根问:
“贺大人可是担心尊夫人不喜?没关系的,只是一点点心罢了,我相信她不会介意的。”
为了显示自己的温柔体贴大方,且末公主连对赫连昭的称呼都改了,从男人婆变成了尊夫人。
“可我真的不喜欢甜食。”夏西禾嘴角微抽,挡住且末公主的视线。
可不能让她发现屋里没人。
且末公主才不信,叹息道:“贺大人,不是我说,尊夫人未免也太小心眼儿了些。”
夏西禾心中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就庆幸他不在吧。
如果他在,听到你这话,你就完蛋了。
“贺大人……”见夏西禾无动于衷,且末公主有些坐不住了。
她软语唤着夏西禾,靠过来,拉着夏西禾的手,用自己丰满的胸脯蹭他的手臂。
夏西禾顿时毛骨悚然,浑身汗毛倒竖,唰一下退开:
“公、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且末公主咬着下唇,神态楚楚可怜:“你都不请我进去坐一下么?”
夏西禾都无语了,这且末公主脸皮未免太厚了点儿。
他正欲说话,突然听到有人来报,说是赫连昭出事了。
出事了?
夏西禾一惊,连忙跑去看。
然而赶到现场时,夏西禾发现这个出事和他想象中有些差距。
只见赫连昭站在月色下,周围人仰马翻,躺了一地的侍卫,一片哀声连天。
夏西禾心里咋舌,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跑到赫连昭身边去,问他:“这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赫连昭臭着脸,不悦道:“他们想非礼我。”
“非礼你?!”夏西禾目瞪口呆。
非礼赫连昭?不要命了吧。
“不是非礼,只是误会,误会,”且末王尴尬地笑着,“贺大人别生气,这只是一场误会。”
自己的人竟然想占夏西禾妻子的便宜,说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赫连昭冷哼一声:“误会?若是我不会功夫,这可就不是误会了。”
且末王有点下不来台,同时又暗暗心惊。
没想到夏西禾的妻子都有这么大本事。
一个人能撂倒他那么多侍卫,看来这个冷美人不简单啊。
“说到底都是这些下人的不是,”且末王努力打着圆场,“不过贺夫人既然没吃什么亏,这些人也都教训过了。”
“贺大人,您看这事情就这样算了,行么?”
赫连昭倒是不可能吃亏,没人能让他吃亏。
夏西禾想到那些人企图非礼赫连昭的场面,唇角就疯狂上翘。
他强行忍着,深沉道:“既然如此,我给且末王一个面子,此事便算了,本是一家人,免得伤了和气。”
“是,是。”且末王连声道。
于是这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
夏西禾牵着赫连昭的手回去,刚到门口,便见绿竹端着刚熬好的安胎药来了。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大王他总在跪榴莲更新,064必须打掉那个孩子!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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