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坐在地上的沈望琛笑的发甜,唐景夕甚至感觉到眼前人在颤抖,可是他过了一会儿,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发抖的是不是沈望琛,而是他,是他自己的指尖在控制不住的发颤。
眼前好似绽开了无数的烟火,璀璨鲜明,过电般的发麻流窜而过。
唐景夕下意识的抽回手,力道之大让醉酒的沈望琛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能力。
沈望琛懵懂的看他,虔诚而困惑,他迟钝的将手掌握紧,掌心已经是一片空荡的虚无。
“景夕……”
沈望琛轻声唤道,声音有些缥缈。
唐景夕却躲避似的别过头,并不去看他:“你安静一点,我就带你回去。”
“好。”
沈望琛立刻乖巧的答应,安静的站起来,手指却抓住了唐景夕的衣摆,他只抓到了一小节,可是眼中却已经流露出满足的神色。
仿佛只有这么一点,就已经够了。
唐景夕将他塞进了副驾驶,喝醉酒的沈望琛完全不像是平时嚣张霸道的他,反而乖巧极了,唐景夕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就像是只属于唐景夕一个人的指令娃娃一般。
沈望琛半倚在唐景夕的身上,被他半架半扶的拖进屋,刚路过沙发,唐景夕就感觉身上的人重量突然变大。
他毫无防备,就在这巨大的力道下被狠狠的压到在一旁的沙发上。
“唔”身上还压着一个醉酒的沈望琛,唐景夕呜咽的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唐景夕有些动怒,瞪着身上的人低声呵斥:“沈望琛你做什!”
“嘘,”沈望琛笑的灿烂,还有些犯傻,他看着唐景夕的眼中明亮如昔,可是却又带着一层朦胧雾色,明显不是清醒时的目光,他将手指抵在唐景夕的唇上,感受到指腹下柔软的触感,甚是愉快的眯起眼,就像是躺在阳台上,沐浴着温暖的奶猫,仿佛下一刻就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在唐景夕的声音戛然而止后,他才将手指放下,转而抱住了他,晕乎乎的脑袋抵在唐景夕的耳鬓,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好开心啊……”
“什么?”唐景夕浑身僵硬的被他抱在怀中。
“你陪我过生日,还和我说,我们和好,”沈望琛喃喃的声音在唐景夕的脖颈出发闷的响起。
炙热而潮湿的呼吸喷洒在耳鬓后的肌肤上,激的上面细小的绒毛猛然立起,还泛起了一小片的鸡皮疙瘩。
唐景夕不知道是被沈望琛饱含着满足和快乐声音所迷惑,他想要推开沈望琛的手掌也顿住了。
沈望琛却在这时候抬起头,与他愉快的声音不同,他的眼中痴痴切切,小心又涩然,复杂的交织让他的眼眶也不由发红。
他凝望着唐景夕,小声的问:“景夕,我会对你好的,我们不闹了好吗?”
不过是一句特别普通的话,它直白而真切,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有着满满的赤诚之心。
幼稚的好似只能从稚童的口中才能听到。
求和的话语是那么的简单,不过两张唇瓣上下一碰就能说出,可是它又那么的沉重,年纪越长,它就越不容易被说出来。
仿佛说出来了,就低人一等,就矮人一头。
唐景夕从来没有想过会从沈望琛的口中,听到如此低三下四的请求,无论何时何地都那么任性而傲慢的沈望琛,好似这世间一切都不能令他低下骄傲的头颅。
可是在他的醉酒之后,竟然用忐忑而小心的语气,询问唐景夕,我们不闹了好吗。
唐景夕的双眼猛然泛起剧烈的酸涩,在那么一瞬间,被蛊惑的他多想答应眼前的沈望琛,好啊。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不能抚平过往的一切。
冲动之所以叫冲动,是因为它来的快,去的更快,都没等唐景夕开口,这一份冲动就像是海面奔流的波浪,直接被乌压压的回忆压死在冰冷的海中。
在沈望琛满脸期待的等待下,唐景夕却紧紧的抿起唇,他的唇比之沈望琛的要饱满很多,也柔软许多,可是紧抿的时候,却露出与平日中完全不一样的冰冷。
沈望琛朦胧的双眼越等越控制不住的眨起,酒后的疲倦和睡意不断涌来,沈望琛下意识的晃动脑袋,不想那么快的睡去。
唐景夕轻轻说:“太晚了,你睡吧。”
“不要,”沈望琛嘀咕的拒绝,“你、你还没答应我,还有……”
“你的礼物,”
沈望琛克制不住的闔上双眼,用残存的理智紧紧的抱住唐景夕,声音越发微弱:“你答应我吧……”
那么诚恳又低声下气。
他在恳求,沈望琛这一辈子最期盼又最绝望的恳求。
可是直到他控制不住的睡去,他都没有等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
即便是在梦中,他也没有等到唐景夕的心软。
桎梏自己的力道终于松散,唐景夕仰躺在沙发上,身上的沈望琛一只胳膊都已经无力的垂下,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快的推开对方。
而是在沈望琛毫无所知的昏睡中,唐景夕伸出手,用胳膊环住了他。
如果这句话,是在唐景夕知道沈望琛戏弄他的感情之前听到,是在那一枚婚戒丢弃之前听到,唐景夕真的会答应他,并且欣喜若狂。
可是没有如果,唐景夕心里的爱恋早已是石磨下的残渣,碾落成泥,他的心中会因为沈望琛的话再起波澜,却不会再心动了。
他们总是晚了一步,在唐景夕如斯爱他的时候,沈望琛不以为意,等到唐景夕终于愿意抽身离去,反而是沈望琛不愿放手。
或许这就是人刻在骨子里的坏毛病,得到的从来不会珍惜。
沈望琛的身上盖着一层薄毯,他毫无所知的睡在沙发上,唐景夕走向自己的房间,他有些茫然的打开房门,里面是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
他回到这里四个月了,却一次都没有再进过这个房间,他被迫的与沈望琛同床共枕。
是真正的同床共枕,不带任何的官能,沈望琛自律极了,他隔着柔软的薄被拥住了唐景夕,每一夜都如此,仿佛只是这样亲近的相拥,能感受到双方温暖的体温,就足够令他满足。
这里被家政很细心的清理过,不染灰尘,但是每一样都如唐景夕还住在这房间时一般。
乍一走进,唐景夕恍惚的感觉自己好似并没有从这个房间离开过。
有些躲避的低下头,唐景夕跪坐在地上,伸手去够床底箱子,他摸了摸,箱子也是一尘不染,被擦拭过了。
唐景夕下意识的看向箱子上的锁,倒是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摩挲着拿出钥匙,唐景夕轻轻打开这个尘封一年的木箱,上一次打开它的时候,还是在去年的这一天。
打开后的木箱整齐的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礼盒,每一个礼盒都包装的极为精美,上面还用各式各样的装饰带扎出不一样的礼结。
唐景夕又数了一遍这些礼盒,足足十七个,本来今天就要放进第十八个的,但是唐景夕却没有力气再准备了。
他将木箱拎起,里面的东西也有几件比较沉重,拎在手里还颇有重量。
唐景夕无声的越过客厅,沈望琛毫无所知的昏睡着,他脚步稍稍一顿,可是还是毅然决然的走入厨房。
厨房整洁明亮,所有的器具都安静的摆放着,唐景夕抽出一个钢盆放在地上。
他的目光又落在放在一旁的木箱中。
这里是属于沈望琛的礼物,除去已经被毁掉的四件,这是唐景夕埋在心中最深的秘密。
从沈望琛的一岁,到他的二十一岁。
每一岁的生日礼物,都在这里,这是他的心血,是他的爱。
唐景夕轻轻的拿起其中一件,上面还抱着漂亮的彩纸,这个应该是唐景夕十几岁的时候准备的,那时候还流行这种现在开来已经恶俗而古老的彩纸。
唐景夕下意识的翻看它的背后,十三岁。
这是沈望琛十三岁的礼物。
麻木的扯动嘴角,唐景夕拿起箱子里准备好的打火机,这是他很久很久以前就装备好的。
但是他只是想,如果有朝一日,这个箱子会被沈望琛看到,那么在他发现他心中可耻的秘密之前,一定要亲手烧掉才行。
十六年了,唐景夕一直下不了手,他每年的这一天都想将这一箱卑鄙又见不得光的礼物毁掉,可是又无数次的违背自己,将新的一份礼物扔进去。
然后带着一丝侥幸和喜悦,好像是真的已经将礼物送给了沈望琛,满足的合上木箱。
他曾在荒唐的婚姻中,也梦到过能让他开心的落泪的美梦,他和沈望琛心意相通,他能正大光明的将这一箱礼物送给对方。
再问他,喜欢吗?你的生日礼物。
但是这种美梦到最后都只有一个结局,唐景夕梦到的每一个沈望琛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然后嗤之以鼻的将这些不以为道的盒子扔下高处。
仿佛随手丢下垃圾一般。
和记忆中一样,唯一的一点不同,可能只是唐景夕梦到的沈望琛,也随着年龄变化。
不过梦到底是相反的,在沈望琛第二十二个生日中,唐景夕终于能动手烧掉这些废物了。
他没有再拆开礼盒,只是将打火机按下,还好他每年都会更换打火机,最新的这个不过放了一年,还能用。
火光随即舔舐着易燃的彩带,不过呼吸之间就顺着可笑的彩纸蔓延过半,唐景夕轻轻的松开手,礼盒坠入盆中,在寂静的夜中发出一声沉重而巨大的响声。
让唐景夕的身体也无端一颤。
唐景夕麻木的放入了第二个,第三个。
现在是午夜的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沈望琛的生日就过去了。
唐景夕看着盆中发出噼里啪啦响声的礼盒,淡淡的想着,这或许就是他准备的属于沈望琛的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
与其余的十七个礼物一样,这个礼物沈望琛也不会知道。
年少时准备的东西都不值什么钱,那时候的唐景夕被沈家同辈的少年警告过,内心脆弱而自尊心强的他根本不愿花沈家的一分钱,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一点一滴用这双手拼出来。
因为知道沈望琛不会见到,也不会知道,这里面的每一件都是每一年的唐景夕耗费他所有休息时间,用各种材料手工做出的东西。
什么都有,东拼西凑,从一开始简单的卡纸,到之后已经能用泥塑做出一个小小的沈望琛,唐景夕所有的天赋都点在了给沈望琛做礼物上了。
但是每一个都毫不值钱。
唐景夕心想着,也难怪沈望琛会把这些玩意扔下楼。
很快箱子里只剩下一个,唐景夕正要把它也扔在火中时,钢盆中猛然响起一声爆炸般的巨响。
唐景夕心惊肉跳,他往钢盆中探寻的看,才发现原来是他曾经用竹节做的玩意,因为没打通,在燃烧时才会发出炮仗般的响声。
将手中最后一个彩盒也扔进去,唐景夕麻木的看着有些黯淡的火苗再一次燃起。
按照这个的大小,应该就是他做出来的沈望琛。
“景夕,你在烧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就是大礼了v毣洣阁
v今天玩得太嗨了……不过强烈安利头号玩家!!真的巨好看啊啊啊啊啊啊尖叫
另外无耻的打个小广告:з」
新坑结发授长生开始更新了!没错我改文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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