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白天，青禾醒来下楼就被一对夫妇给缠住，他们带着一个大概也就六岁的小孩，长得倒是眉清目秀，非要卖给春风阁，都已经在大堂里纠缠了青禾足足一个来时辰，阁里面的人没什么事,正巧又热闹也都出来瞧。
那夫妇穿的破破烂烂的补丁衣服，脸色蜡黄削瘦，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长得还不错，他们带来的小孩穿着还算是妥帖的衣服,小脸带着少少的婴儿肥，拘谨又不安的看着青禾,青禾看着小孩沉默了好一会儿不说话，那夫妇膝盖一曲竟是给青禾跪下了！
给了那对夫妇足足十两银子,两个人抹着眼泪接过，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小孩儿明白自己是被卖的，还算精致的脸蛋绷的发紧，和青禾不服输的说道：“就算是卖给你,我也绝对不会当舞伎的！”
正巧也是饭点，整个春风阁的人都下到大堂，青禾板着脸和这小孩冷笑道：“这可舞伎由不得你，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十两银子，这价都够我能买两个人，我可是当买日后馆中招牌买的你，你还能说不要就不要？”
小孩不说话，只是瞪着眼珠子看他，青禾没好气的道：“过来吃饭。”
唐景夕没放多少心思在这边，他瞧着颜相如过来，这次也不让人伺候，直接镇定自若的就坐到了颜相如的边上。
颜相如清冷的目光扫过刻意别过脸的唐景夕，也没开口作画，便是安静的坐着。
青禾带着小孩过来，看到唐景夕这不争气的行为就越发觉得胸口闷得慌，他好好的养出一个倾了金陵王城的头牌，怎么就折在颜相如的身上？！还是倒贴的那种！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两个人放在一个房间里！
青禾一屁股坐在这桌上，顿时周围几个想过来坐着的人都退开了，青禾重重的咳了一声，“这个叫山水，你们现在谁缺贴身小厮了？”
春风阁的人都知道贴身小厮的意思，那就是跟在这个舞师身边学怎么如何行事，回想起刚才青禾的话，又瞧着青禾明显是对着唐景夕说的话，周围的人也都不出声。
唐景夕看着青禾的目光稍稍皱眉，然后沉默又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山水又执拗的开口：“我不当舞伎。”
青禾没理他，正要对唐景夕点头，就听得一贯不喜欢说话的颜相如开口道：“把人给我吧，我缺一个。”
颜相如在春风阁之中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他精通乐礼，几乎没有他不精的乐器，在阁中也是独来独往的人，因为不爱说话，又是清雅淡漠的乐师，倒是在阁中难得的路人缘好，这还是他第一次当众开口和青禾要人。
青禾哪里不知道颜相如的意思，他这是要把人要过去跟着他一起学乐器，那以后这个山水很大程度上也就会是一个乐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开春风馆是要挣钱的，乐师可不如舞伎能招揽客人，我们卖的是色相！”青禾挑眉道：“你要当乐师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个家伙可是我花了十两买回来的，比当年的景夕都贵。”
唐景夕有些茫然，好端端的怎么就说到他的头上了？
颜相如看了一眼唐景夕，又淡淡的说道：“我可以给他出十两。”
青禾嗤笑道：“你出十两？你能给多少个人都出银子？管好你自己就得了，山水不用你操心，景夕你正好也没什么事干，山水就给你了，教他跳舞吟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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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夕险些就要拍桌子咆哮了！
娘的人都是青禾塞给我的！颜相如凭什么给我减喜爱值？！
系统缓声道；可能，是他没抢过你不甘心？
唐景夕侧过脸看着颜相如，见这个一身淡漠的书生之气的人也目光清冷的看着自己，眼中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冷意。
冷意？
唐景夕感觉自己好像是摸索到了什么关键点，他直接和青禾答应道：“那就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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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吧减吧！劳资迟早让他十倍百倍的吐出来还给我！唐景夕在心中咬牙切齿。
颜相如是因为明白青禾的安排，他一定要把山水给唐景夕，不过是借着教导的表象，让山水跟着唐景夕学如何以色撩人，或许是山水一声接着一声的拒绝，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才会开口要山水。
唐景夕想着这一点，才会决定顶着颜相如掉喜爱值，也要接下山水。
他要给颜相如上一个大一点的菜，首先就是要更改颜相如心中对于公子景夕的固有印象！
绝对不是背弃承诺，又对他百般刁难，宠坏了的少爷脾气！
但是在此之前嘛……唐景夕看着身边这个一脸不甘不愿，甚至还十分抗拒他的小孩，就得让这个小鬼受点苦了。
青禾安排给唐景夕教导山水的人到底是厉害，青禾一眼就瞧出来山水的骨头柔韧，十分适合跳舞，便要唐景夕监督着山水学跳舞，一边还让山水学着景夕的行走姿态。
可是这小孩到底是倔，他直接和青禾顶着话说：“我学跳舞可以，但是我绝对不出卖色相！”
他扯着嗓子喊道：“这都是兔儿爷会干的事，我阿姆说卖色的不是男人，我绝对不要！”
青禾原本还淡然的神色刷的变得，他目光阴冷的看着山水，把人都盯得坐立不安了，才冷笑道：“你父母把你卖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我让你做什么那就做什么，这可是你爹娘求着我买的你，这里可没有你什么阿姆，我的话才是你要听的，这里是春风阁，是乐坊，是下九流的地方！从你踏进这个门开始，外面有谁还把你当男人！”
在青禾越发冰冷的目光下，站在一旁的唐景夕直接冷着脸说道：“那就关进黑屋里去吧。”
他站起身，艳绝倾城的脸上带着冷意，他好似也被山水惹的生气了，冷冷的重复道：“想必也是吃的太饱了，饿两顿就会跳舞了。”
颜相如浑身冷漠的在旁边弹着古筝，峥峥的乐曲行云流水，又如行军作曲，让人听得心口狂跳。
青禾看了一眼唐景夕，看着山水点点头，“那就扔进去，先饿个三天，我看你是做还是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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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夕心中仰天泪流，感觉最苦的某不过如此了！
是夜，山水那小孩已经整整饿了一天了，他倔强的窝在小黑屋里面也不开口，青禾一天的心情都不好，压根就没有人敢在这时候触他霉头，春风阁生生的低气压了一整天。
到了后半夜，便是客人也几乎都散去或是睡去，青禾也回了房间，早早回房躺在床上的唐景夕却在这时候睁开了双眼，悄悄的换上了深色的劲装，顺着墙根来到小黑屋。
小黑屋里的山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唐景夕声音无力，“你是来骂我的吗？”
唐景夕将手中的肉包子扔了过去，山水双手一捧的接住，皱着眉疑惑的望他。
看着山水这明显已经虚弱了很多的面庞，唐景夕心下摇头，他本来是打着借着教山水舞蹈的时候，让这小孩儿受点磨难，可是没想到这家伙比当年的颜相如都厉害，便是颜相如当初可都没有这么和青禾说过话。
“我干嘛骂你？”唐景夕冷淡的回答。
山水皱着眉，仿佛在迟疑，好半晌才小下声音道：“因为我早上说了那些话。”
唐景夕笑了一下，“你又没说错，我们的确是做的是皮肉的买卖。”
“你不想做也是正常的，谁来得时候就是想做这事的。”唐景夕回想起当时和颜相如一起被光在这里的回忆，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这里可真是熟悉，快要九年了也没有变。”
暗处的人影行走的步伐停顿了下来。
唐景夕恍若没有任何的觉察，他看着瞪大眼睛的山水笑道：“干嘛这幅态度？很吃惊？”
山水犹豫的问道：“你也被关过这里？”
唐景夕没有正面的回答他，反而说道：“肉包子也给你了，自己拿着吃吧，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从你早上进了这个门开始，你爹娘把你卖给了阁主，你这一辈子都挂在春风阁里面，无论走到哪里，大家看你也都是春风阁的人，与其一直这样，倒不如好好的跟在我旁边学点东西，以后多攒一点钱把自己给赎出来，还能有点银子傍身，说不定还能像我这样搭上一个王爷呢。”
他说到最后竟是忍不住露出一个有些凄凉的笑。
山水恶狠狠的啃着肉包子，他的确是饿的太厉害了，他听完之后和唐景夕说道：“我可以学东西，但是我不想把自己全都卖掉，这里是下九流的去处，但我不是真的下九流的人！”
唐景夕站起身来，目光微凉，犹如山间池水中倒影的明月，清冷的厉害，“你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的话只说到这里，进了春风阁便是身不由己，哪里是你想就能可以的？慢慢吃吧，我先走了，别让人发现有这个包子。”
山水在门栏的后面，看着这个容颜绮丽的人缓缓而去，拿着包子的手都愣住了。
唐景夕没走两步，就察觉到旁侧的桂花树下有些不对，他抬眼望去，发现是颜相如，这个浑身清冷好似的书生的乐师拿着一支白玉长笛站在树下，如霜的月光透过桂花树的枝叶，斑驳的洒在他的身上和脸上，显得那一双黑瞳越发清冷淡然。
他站立的身躯犹如山顶屹立的松树，直的可怕，容颜俊朗，眉目清俊，穿着一袭蓝白色的长衫，长发用木簪束着，一身的清冷之气。
唐景夕看到人之后，先是恍惚的想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若是出去了，怕也没有人会觉得他是个乐坊的乐师，他和这个春风阁格格不入，更像是在书斋的书生，又或是游走天下的信客。
晃神并没有太久，唐景夕收敛了心神，率先开口：“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颜相如缓缓的走出树下，他来到唐景夕的面前，就看到眼前人往后退了一步，他仍然开口：“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
“你把人关了进去，现在又过来，是为什么？”
唐景夕别过脸，睫羽不安的颤动，“我是怕他真饿死了，还得浪费人过来把他搬出去。”
颜相如听着他拙劣的话语，眼眸倒映着清冷的月光，显得涟漪颤动，他盯着唐景夕的时间太久，就到对方都忍不住抬头，好似不服输的盯着自己。
容颜绮丽，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下一刻就要对他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威胁一般。
他在恍惚之间，好似又见到了当年那个陪在他身边，对着青禾伸胳膊伸腿的“同伴”。
但是他心中又是明白，所谓的同伴不过也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们好些年没有这么面对面的站着，说过长于三句话了，颜相如收敛了心神，一字一顿的开口：“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他看到面前的人顿时煞白了脸。
“这孩子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个碰到的如此坚定信念的人，你当年也吃过这暗牢的苦，为什么要亲手送进去一个和自己当年那么相像的人？”
颜相如眼看着景夕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的话中却不改任何的冰冷。
“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才让他进去。”唐景夕露出一个笑容，有些惨淡，又仿佛在自嘲。
“你就当我是不甘心好了，”唐景夕别过来，长长而柔顺的青丝掠过他的肩膀，遮住了他半张脸，“看到他不同意，也想让他区服。”
“你现在竟然和青禾一模一样！”颜相如脸上的冷意越发的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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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夕笑了一下，他的眼中水光盈盈，仿佛盛着一捧秋水，“我当然和他一样，我是青禾教出来的弟子，是他最满意的春风馆的舞伎，你忘记了吗？”
颜相如冷冷道：“那你就可以教唆那个孩子，走和你一样的路吗？”
“为什么不可以？”唐景夕反问道：“继承我，当这个春风阁的顶级舞师，天下何人不爱美色？说不定还会有另一个王爷愿意买他，又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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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冥顽不灵，如此贪恋虚荣。”
唐景夕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我当然贪恋虚荣！三万两啊！八年前能买足足六千个我！”
好似含着秋水的眼睛盯着颜相如，他笑道：“我就是喜欢金银，我就是贪恋财物，我除了以色侍人别无长处！我在你颜相如的眼中就是这样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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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机械音都有些慌了，就剩1了！你再说这些喜爱值就要归0，很容易判断失败的！
颜相如冷冷的看着在他面前笑着的唐景夕，感觉心中那一寸曾经为那个八岁的稚儿留下的地方，一点一点的萎缩。
站在他面前的，是现在朝歌炙手可热的公子景夕，根本不是他当初认识的乖巧又有些倔强的稚儿。
或许那个八岁的稚儿在当年低头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颜相如心中的光一点一点的暗下去，他夜晚过来，无非是想给被关的山水送点东西，无意中碰到了景夕，在看到对方给山水送吃的之后，他心中以为是对方良心未泯，可是又听到了景夕劝说山水的话之后，他才有些愤怒的留了下来。
他过的日子太过干净，便是在这个犹如泥地沼泽的春风阁，颜相如也是其中最遗世独立的。
他就像是长错了地方的青竹，一身硬骨宁折不弯。
颜相如看着面前这个绝艳的美人，笑着笑着，那双如水的眼眸真的落下泪来，他看着那人凄凄的一笑，笑容仿佛夹杂了世间的苦楚，“但是我又能怎么办”
“我也想和你一样，不屈不挠，和青禾抗到底，谁不想清清白白来，再清清白白走，你颜相如扛得住，我不行，”唐景夕维持不住笑，“我做不到啊，八年前我努力过了，但是真的不行，我饿怕过，只要能有一口饭，能让我活着，我什么都能做！”
颜相如的眼眸微微的睁大。
景夕用纤长的手指擦拭脸上的水痕，一边道：“我知道我在你眼中没什么好的，但是我也只能这样，就像是青禾说的话，进了下九流的乐坊，外面谁还当你是清白的，便是走出去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颜相如，你能拼着不过一死也要一身清白，我不行，我怕死。”
“你……”颜相如彻底的愣住了，他清俊的眉微皱，看着眼前摇着头落泪的唐景夕，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的玉笛。
唐景夕连着说了好几声的不行，吸了一口气看着颜相如道：“你又何尝知道，我曾羡慕过你，我羡慕你一身反骨，我羡慕你在这个泥沼都能清清白白，我也想与你一样，但是这世间终究不是我想就能的，我已经置身泥沼，但是对我来说，只要让我能活下来，能有一口饭吃，这个身躯当舞伎又有何不可？不过出卖色相……”
他的睫羽剧烈的颤抖，脸上的湿润的泪痕，就像是一把刀一般的划破了颜相如心中的一道口子，那些经年累月留下来的淤痕破开来，颜相如仿佛都能感觉到心中的某一处山峰剧烈的坍塌。
“我真羡慕你，你说得出便是死，都能去做到。”景夕抬起眼帘，喉间好似十分的干涩，这个变扭的美人宛如用尽了平生的勇气，和颜相如说道：“当年……对不起，我背弃了我们的约定。”
“我先走了。”
他仓皇的转过身，可是手腕却被颜相如直接握住，唐景夕浑身一颤，如遭雷击一般的扭头看着颜相如。
颜相如也非常诧异自己的举动，他是下意识的拉住了面前好似逃跑一般的景夕，他张了张嘴，猛然间又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这么多年了，整整八年快要过去，十二岁的时候，他的确是生气过唐景夕的不争气，但是也不过数日就消气了，毕竟他从来没有强行逼迫过谁，也只是拿着自己的坚持让自己做到，谁也不知道，在那个步入弥留的第七日，他在彻底的昏过去之前，看到的也是景夕。
八岁的景夕瞪着眼睛就像是受惊的猫，不安的守在他身边，眼中带着泪，又惊又怕的对着他呼唤着。
那时候颜相如是真的燃起了求生的欲望。
但是在那之后，景夕却表现的极为讨厌自己，不愿意和他说话，甚至还用东西砸他，年岁再大一些，景夕越来越受人喜爱，王孙公子痴恋他，富商豪杰爱慕他，不知几许的金银珠宝送入春风阁，皆是为了公子景夕。
颜相如眼睁睁的看着记忆中的少年变得陌生。
以色侍人，换取财富，甚至引以为傲。
他心中的光越来越暗下来，到了之后也不想在与这个一直与他做对的公子景夕有太多的接触。
可是今夜对方失态的话语，那狼狈的眼泪，好似凝结成了一点一滴的尖锐的冰锥，对着颜相如的心口扎了进去。
或许当年那个少年一直没有变过，只是他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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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夕浑身颤抖，他别过眼，小声的道：“放开我。”
好似下一秒又要狼狈的哭出来。
颜相如拽紧了他，声音清冽带着一丝急迫，“你为什么要跑？”
“谁跑了？！”唐景夕双目如焰，完全不服一般的道：“都和你道歉了，我不想说话，天太冷了，我要回去了不行吗？”
院中的蛙鸣更加响亮，蝉鸣悠扬，旁侧便是满池盛开的青莲，满月高悬月光如霜，颜相如看着满脸狼狈的唐景夕，心中的一根弦又是颤动了一点，晃得就像是被人拨动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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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早就原谅你。”颜相如缓缓道：“当年生你的气，也是我的不是，但是我在第二天之后就原谅了你，我没有一定要求你陪着我以死相逼，这些年，是我不知道你的所思所想。”
他缓缓的松开手，和唐景夕郑重其事的说着：“晚上害得你哭，是我的不是。”
唐景夕感受着手腕上还留有的温度，感觉那一寸肌肤都烧的厉害起来，他垂着头小声的说道：“我没哭……”
颜相如终年清冷的脸上带着点点的笑意，“嗯，没哭。”
喜爱值加10，目前56点，虐心值30点
作者有话要说：:з」努力更新ingbïmïġë.nët
下一章刷王爷的好感度
我们就能愉快的虐他们了！
感谢黑月smoussun漫叽叽的地雷3爱你们3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之渣攻们的报应更新，第 28 章 第 28 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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