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齐阳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莫深正在给十六套choker。
莫深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听霍齐阳说话,一边给十六调整choker的松紧。黑色的皮革搭配黄铜色塔扣加诸在纤细的脖颈上,是无比鲜明的被圈养的烙印。因为尺寸较细的缘故,并不算特别打眼,但作为装饰品而言,还是带着微妙的情||色感。
十六乖乖的任他为所欲为,一双黑眸静静的凝望着他,似乎可以承受他所施加的一切。
太乖了,莫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忍不住伸手揉了把对方的头。他现在倒是很能理解那些包养一只金丝雀为自己唱歌的男男女女的想法。不过他养的这只是猫,他也没有将人禁锢在一个地方的爱好。
电话里霍齐阳声音里有着担忧:“你这周末人去哪儿了?”
“你来过我家?”莫深倒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着反问,“啊,是在关心我吗?”
霍齐阳先是被他含着雀跃的笑声恍了下神,他几乎都能想象对面大男孩笑起来的模样。眼尾会微微下弯,那双漂亮的眼眸因你漾起些微的细澜,宛若承载着银色月光的水涧碎开花来,专属的温柔和美好会颤悠着为你绽开。
谁能拒绝呢?
光是想象霍齐阳的喉咙就会忍不住挤出一声叹息。
“我当然在关心你,莫深,”霍齐阳以近乎肯定的语气说,“你两天没回家,信息回复也很慢,并且一个电话都不接,只发几条语音过来。我很担心你。”
霍齐阳顿了顿,语气还是免不了泄出一点无奈和抱怨,“更何况,你这家伙也太好骗了点儿啊。”
那些亲密的行为完全不放在心上,这么容易就被拐上床,稍稍示弱就可以被温柔以待,怎么都觉得不看紧一点就会被莫名其妙的人骗走!
实际上那天一觉睡到中午的霍齐阳醒过来整个人好半天都提不起劲儿。
屋外阳光正好,房间笼罩在一种明亮却不灼热的温度之中,霍齐阳看了眼手机便知道莫深已经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把莫深准备的早餐三明治当午餐吃完后,霍齐阳又待了一段时间。他将小别墅都走了一遍,还发现了一些自己遗漏的信息。
书架上的书大多都是金融和科技类的书,笔记本电脑被带走了,衣柜里的款式差距不太大,很明显在打扮自己上对方并不用心。书房里有一架价格偏上的钢琴,被弹奏过,但使用次数并不多,然而琴谱都是世界名曲。
霍齐阳等到了下午,没有等到人回来,只能离开。
他决定这周末都不再联系对方。
上床是一时美色迷人,头脑发热,但是假如对象是莫深这个等级的美少年的话,在上在下都是占便宜,只是哪边占得更多而已,所以他也没什么悔意。
然而令霍齐阳感到吃惊的是,他跟对方在这一周里一直保持着高频的联络次数,又发生了肌肤之亲,但直到夜色降临的时候,对方都宛若人间蒸发一般,一条消息都没有。
太奇怪了吧!
一向凭借着一张帅脸在情场上战无不胜的霍四少坐在酒吧卡座里,握着一杯柠檬气泡水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魅力。
酒保是个和他相熟的温和的中年男人,瞧他一脸心不在焉模样,又没有呼朋引伴,擦着杯子笑着说:“今天您似乎没有往日心情那么好。“
霍齐阳耸耸肩,显出一点少年意气:“往常我的心情没什么起伏,谈不上开不开心。”
即使混在人群中大笑,他的心脏跳动的频率也不会快上一点。笑只不过是一种应景的附和而已。
成长在军政世家里,他总是保持着谨言慎行的好习惯,但今天心里揣着事,总是有点倾诉欲。于是霍齐阳夸张的叹了口气,懒散的补充道,“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我今天在为情所困。”
这话逗得酒保笑意愈深,如他所料般一点儿不信:“哈哈,难得看您承认得这么爽快呢,我都好奇是哪家的小姐魅力无穷。”
小姐?呵,是个男生啊。
他托着下巴想,眼眸微沉。
脑子告诉他这场博弈里不能主动联系对方,最后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开着车来到了莫深家门前。
然而只看见的门窗紧闭的别墅他走时什么样,来时便还是什么样。
按理来说他这个时候他应该转身离开,去西山的那条专业飙车道飙车,或者回去解决掉纪文博交给他一大摞项目企划书,清安今年开学后的大小活动加起来约有二十多场,作为外联部部长他就算只出面也有得一阵忙碌;还有,楚明哲最近代表他老子去了拉斯维加斯,赌场的地下之主霍华德老爷子快不行了,那边很有可能会乱起来……
总之,他要么该去处理那堆烂事,要么像往常一样随便做些什么能使心跳加速的事情打发时间。但是他下车的地方刚好一抬头便可以看见莫深卧室的阳台,于是他在路灯下安静的站着看了十几分钟。
他想起那晚自己从浴室里走出来时无意间瞥见阳台上的莫深的背影和侧脸。莫深身上的色调总是纯粹而鲜明的,黑色的发和眼、白色的皮肤,唯有唇色处于过渡般的淡色,只有在接吻后才会变得鲜艳无比。裹在白色的睡袍中的颀长身影像浮在空气里的一团单薄易散的云,又像是蓬松柔软的雪。
霍齐阳握上那只手的时候在心里想:果然是雪,但还好不会碰见一点温暖便化掉了。
他看着莫深笑,和他说话,莫深的脸一半被室内的暖色光照亮,一半又浸泡在凉凉的夜风中,人世间的浮光碎影企图将他的剪影染上些许别样的色彩,但是终究还是一点都没暖起来。
直到莫深从被子之下伸手抱过来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也是这个,只不过那时候也许是洗过澡的原因,只是摸上去是微凉的,迷迷糊糊被莫深拥进怀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裹进一团温柔的风中。
然后霍齐阳就做了个梦。
梦里他跌进了一团软绵绵的黑色之中,舒适得可以躺倒地老天荒。隐约间抬起头,看见天空中飘了一个白色的气球。气球被一根细如蛛丝的线与世界连接,风吹过的时候,那条细线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就会断掉。
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记得天空中的那颗白气球。
此刻,路灯似乎隐约和那颗白气球重合起来,梦境里的一切细节都栩栩如生的重现,无端端的让他想到了自己拿到的莫深的寥寥几张纸的调查资料。
——成绩不好不坏,关系不亲不疏。十几年下来都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谁都不亲近,可以说是游离在世界之外。
——本应该是唯一血脉相连的人也将他放逐出莫家。
莫深的人生轨迹如他所言,苍白单薄得就像随时可以被抹消掉一般。
明明从长相来看他像是被世界宠爱着的人,但是多数时候却像是被世界遗弃的人——尤其是当莫深不笑的时候。
不抓牢的话,这个人就会像那颗白色的气球一样慢慢的飘走,最后离开大气层,甚至飞往宇宙,再不回来,又或者在半路就会气竭坠落,消失在不知名的地方。
霍齐阳莫名其妙的生出了这样的恐慌,然后推翻了原先自己的固执和所谓的套路。www.bïmïġë.nët
但是发出去的消息回复得很慢,打出去的电话都会被挂掉,只有零星的几条语音告诉他他平安无事。
这两天下来,霍齐阳隐约觉得他对莫深而言也并非是特殊的。因为莫深不会依赖任何人,霍齐阳也是其中一员。只是莫深垂眸时候从人海中看见了他,而在他收回目光前,名为霍齐阳的人也恰好回望了过去。
莫深在电话那头听着对自己类似“傻白甜”的评价笑而不语。十六的choker调整好后他拿起手机岔开话题:“我只是回了趟主宅,放心吧。”
“今天不来上课?”
莫深看了眼腕表,大概还差10分钟就到9点,很明显霍齐阳查了他的岗。
“我昨天有些睡眠严重不足,今天我需要补觉。”
两个人都是理直气壮的逃课户,所以霍齐阳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现在在家里补眠,中午我带你去吃饭。”
“老实说,我想拒绝。”莫深扫了眼窗外灿烂的阳光,顿时觉得自己的精神萎靡的档次又上一档,“我讨厌艳阳天。”
与大多数人相反,莫深喜欢阴天,甚至雨天,却开始讨厌阳光明媚的日子。
这么一想,他似乎活成了阴影中的生物。明明其他人认为他光芒四射,但炽烈的阳光当头洒下的时候,他却觉得浑身发冷甚至想要发抖,骨头里似乎有什么粘稠又晦暗的东西在逐渐苏醒,恨不得再次退回阴影之中。
不太妙的状态。虽然这样想着,但莫深完全没有纠正的想法。
“你就当是陪我吧。明哲今天会从国外回来了,中午一起吃个饭,”霍齐阳话语温柔,但一口断掉他的后路,“就这样定了,中午我会开车来你家接你。”
没有羁绊的话,那就多将他往尘世里扯不就好了?
“唔,也行。”莫深想了想,应声道。对于聚餐这种事,他其实无可无不可。
莫深再次打了个呵欠,将眼角挤出来的泪水擦掉。转头便看见十六因为不自在而拉着脖子上choker的模样像极了懵懂的猫在用肉乎乎的爪子一下下试探自己不懂的东西,莫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换来十六身体僵住,偷瞥了一眼看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在笑什么?”霍齐阳好奇的问。
“我在看一只黑猫,虽然有点笨拙,但是很可爱。”
听见莫深的描述,霍齐阳几乎都能想象出那画面,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
“啊,霍哥你过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甜点过来吧。”
“好好。”霍齐阳脾气好极了的应道,“没有品种要求吗?”
“蛋糕或者布丁,蛋糕有没有奶油都可以,不要巧克力相关和黑森林。”
挂电话之前霍齐阳还是忍不住怀疑:“按你这样吃真的不会得蛀牙吗?”
“我又不是小孩!”莫深眉梢跳动一下,坚定反驳,“多吃甜食会让我开心。你不懂!”
听着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挂断忙音,霍齐阳失笑。
——知不知道说出这话的你已经降智得跟小孩没什么区别了啊。
想象莫深那边孩子气的模样,他整个人的气息都柔和了下来。沐浴着灿金色的日光,耀眼得不可思议,硬是吸引得好几个过路的小姑娘怔愣得一步都挪不动。
而从莫深挂断电话起,十六整个人便木桩子一般的杵在哪里,眼睛盯着地板瞧,无措得就像被教导主任抓住难得犯错的优等生。
“不习惯吗?”莫深凑到他面前,笑吟吟的问。
“……嗯。”十六这次的诚实显得格外犹豫,随即又认真的保证,“但我会很快就能习惯。”
即使被打上这样堪称羞耻的所属烙印,但少年白净俊秀的面容上满满都是执行任务的认真。这把武器看似不通人情,只懂命令。但懵懂神色之间,纯净鲜活的少年稚气却满溢而出。
久违的少年稚气啊。他当年也是有过的。
莫深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他们之间的距离靠得很近,莫深沉默的注视着他,那目光似乎有穿透力一般足以深入他的灵魂深处。
十六面具一般的僵硬表情随着他加长的沉默而渐渐崩坏,眼中露出茫然,小声问:“是我哪里说错了什么吗?”
他感到紧张,垂在腿侧的手甚至在颤抖。纵然这幅度微弱到只有他自己能够察觉,但十六还是忍不住担心会被莫深发现他的不合格,于是不着痕迹的将掌心贴上裤缝。
——他在莫深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然后下一秒就不自觉的移开的目光。
这是个莫名其妙让他感到紧张的理由。
他连与莫深对视都需要勇气,似乎比第一次杀人时候都要难。
也……太奇怪了。
好像靠近这个人,视线就会被全然的吸走,只留下僵硬的无措。
就在他伪装的冷静快要被看得全盘溃散暴露他内里的仓皇时候,他听到莫深问:“认真的回答我,你渴望被我需要,所以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是吗?”
“是。”回答简单却坚定。
“但对一个对男性有欲望的人许下这样的承诺可是很危险的,十六。”莫深眉头微蹙,仅仅看他的脸色便知道他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满意。
“可是您不是那样的人。”一根筋的少年认真的为他辩解着。
直球总是能正中红心,莫深终究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嘣:“喂——我们才认识多久,统共才一周左右?你就敢信誓旦旦相信我不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渣?”
十六被他盯得耳根泛红,憋出两个字:“……直觉。”
莫深以一种看新奇事物的目光看着他:“可是你已经看到了我对霍齐阳和宋亦明做了什么吧?即使这样你也相信我是个好人?”
“更何况,这么听话只会让人更想欺负你啊。”莫深眯起眼,压低声音说,“我甚至跃跃欲试想要做些什么来粗暴的碾碎你这份盲目的信任。”
他想起了很久远的一段记忆。
十三岁那年的莫深仍旧是个轻佻又散漫的小屁孩,在进莫尚办公室的时候一个没注意便将莫尚最喜欢的卵白釉印花九龙纹花口盘从摆架上给带了下去。
安静的室内炸开一声脆响。
听见身后的响动,莫深呆在原地,手臂上爬起鸡皮疙瘩,脊柱蹿上一股过电般的酥麻感。
秘书以优雅的步伐推开门快步走进来,看见莫深背后满地的碎片错愕无比。不过她很快拾掇起失态,连忙让门外的三个助理戴着绸制手套进来将瓷盘碎片收起来。
莫深就在一边看着他们收拾。为了防止他不小心被碎片割伤,助理们请他出去稍等一会儿,但是他充耳不闻,跟木桩一样杵在原地。
莫尚的底线就是他,开完短会回来后只是确认莫深没有受伤后,让人在原本摆放的地方又重新换上了一个他喜欢的色调素净的细口瓷瓶,这件事便被略过。
“怎么了?”见莫深坐在沙发上捧着脸发呆,莫尚皱眉问,放柔声音问,“很在意那个打碎的瓷盘吗?”
“不,没什么,大哥……”他喃喃着,脑海里还在一遍遍重播那声干脆利落的脆响,”只是觉得刚刚摔碎的声音真好听啊。”
“是吗……”
于是当天下午一箱一箱的各式各样的的价格不菲的瓷器珍品便流水一样的运进了他的房间,莫尚只有一个要求,摔碎还是收藏都随他,但是不能受伤,也不许在卧室碎,生怕打扫的下人们没打扫干净割伤了他。
古有烽火戏诸侯,晴雯撕绢扇,今有莫深摔瓷器只为听响动。
“放在古代你大概就是个昏君吧,大哥。”莫深瞅着卧室里那堆十几口木箱组成的无价之宝,心里倒是一点波动也没有,“国家博物馆会严格谴责你这个有钱人的!”
从看到第一箱的时候他就已经因为莫尚的举动而震撼得麻木了。
“你不是想听声音吗?我想着,贵一点的……也许更清脆一点?”莫尚说着自己都被逗笑,但眼里淌出笑意,嘴角也只是浅浅的上扬而已,“我说过了,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永远都会给你最好的。”
这句宛若承诺般的念白从莫深有记忆以来莫尚便一直挂在嘴边,实际上,这个人也的确完美的践行了自己的承诺,却常常觉得做得不够好而感到亏欠于他。
不会再有人比莫尚更加爱他了。
年少的时候莫深怀疑一切。他几乎没有中二时期,也从不搅和到乱七八糟的不良圈子中,是富二代中的一股清流——除了交往对象男女不忌且数量过多这一点。凭借着长相和家世,莫深总是能轻易的得到一切,所以也常常可以轻易抛弃一切,能称得上“有价值”的东西在他心中也变得越来越少。
在所有的质疑之中,他唯一确信无疑的事情只有莫尚对他的爱。
但莫深并不懂什么是爱,为无法回以同等炽烈的情感迷茫又困惑。在与他人交往的那些年里,他未尝没有试图弄懂怎么获得爱又回馈爱的意思。
年幼的莫深,唯一能做的就是扑进还是少年却满身风尘的莫尚怀里,伸出手去抓住他,用行动告诉他:
——我需要你。
——我会陪伴你。
——你用整个身心爱护我,而我回以你我全部的任性和脆弱。
十三岁的少年莫深则嘀咕着:“我总觉得我说我要去杀人,你就会把人给绑到我面前,给我准备好所有的工具和武器,做好一切善后准备,必要时你还能替我入狱……”
觉得自己的幻想继续下去有些可怖,莫深住了嘴。眼珠转向莫尚的方向,他夸装的比划着,试图让莫尚笑意更加明显些,“呐,大哥,你就不怕把我溺爱成任性妄为三观崩得一塌糊涂的废物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你怎么会歪?”他如愿的听到莫尚沉沉的笑声,然后对方的手指轻刮了一下他的鼻梁。
“傻不傻。”
最后莫深也没将那十几箱价值连城的文物们摔了,而是让人重新做了好几摞轻薄的瓷盘,把自己的关进空屋子里一个个摔了个粉碎听响动,但是所有的声响再也没有创造出那个时候来自灵魂的触动,好听是好听,但摔完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大哥,为什么呢?”他对此困惑无比。
莫尚那每秒都要创造数不尽收益的聪明的脑子停下来认真的思索着他无聊的问题,最后迟疑却郑重的给出了答案:“大概是因为,这是我所喜欢的东西,所以深认为你摔坏的是‘有价值的东西’。‘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你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听见了一声悲剧,于是便刻在了心里。”
他隔着阳光望过来的目光,宛若雄狮收起了爪牙,拔掉了利齿,化去了在阴谋诡计和真刀真枪打磨下获得的一身血腥气,最后轻飘飘的、温柔的落在他身上,用叹息般的语气说:
“太温柔会很容易受伤的啊。”
“您不会的。”十六笃定的声音将莫深从过往中拉了回来。他的目光安静又专注,原本周身利刃般的凛然气息在那片刻软化下去,变得温顺无比,甚至唇角小小的上扬,脸颊生出浅浅的梨涡。
“第一眼看到您,我就觉得您值得我追随。”
莫深感受到了霍齐阳被自己打直球时微微一噎的感觉。
这份纯粹的感情是‘有价值的物品’,他的心脏告诉他。
他可以选择敲打它,任它生出裂纹,在不感兴趣后扔在地上听那声脆响,看一地破碎;也可以收起来握在指尖把玩,然后将之放进盒子珍之重之。
莫深目光渐渐变得温和下去,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拍拍少年的肩膀。
“以后别叫我‘主人’之类的羞耻称呼,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也行。”看出少年嘴唇一张想反驳他,莫深不慌不忙的补上一句,“就当是我给予你的特权吧。”
“少爷可以有无数个,而‘莫深’是唯一的。”
十六瞪大了眼睛,眼睫颤了颤,宛若黑色的蝴蝶在风中震翅,浅浅的笑涡又重新浮现,小声的“嗯”了一声。
等在卧室里补眠的莫深接到霍齐阳的电话下楼时,客厅里霍齐阳和十六正客厅里两相对峙。
从看见十六脖子上的choker霍齐阳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就直跌谷底,他太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意味着什么,但他不确定莫深知不知道项圈套在人身上的意思。
莫深困倦的打着呵欠,踩着梦游似的飘忽脚步进入厨房去拿冰箱里的罐装咖啡,将客厅里眼神对峙的两个人忽视得彻底。
“你刚刚说的猫,就是他?”
莫深拉开易拉罐上的拉环,冰咖啡下肚让他清醒了几分:“是不是很可爱?”
霍齐阳:“……”我拒绝评价自己不感兴趣的同性!
他若无其事的问:“……你准备养他?”
莫深唇角微挑,倒是坦荡极了:“不可以吗?”
霍齐阳沉默一阵,在触及十六猫一样警惕的目光,反而笑了出来。眼神重新变得愉悦又明亮,还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你开心就好。”
他倒是看出来莫深的小尾巴虽然满心眼里只有莫深,但是两个人之间一点旖旎情绪都没有。再者即使他再介意,也没什么立场提出来。
被亲了一下的莫深陡然止住动作,若有所思的看了霍齐阳一眼,但随即又收回目光继续喝咖啡醒瞌睡。
将打包的的蛋糕和水果茶放在他手中,霍齐阳试图将莫深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自己身上:“刚刚文博说和我们一起吃饭,不过现在他还有一点事要交待,如果你饿的话就先填点肚子。”
“好啊。”莫深也不客气,在沙发上坐下开始拆包装。
霍齐阳挨着他坐下,将十六忽视得彻底,而近距离也让他注意到莫深眼睛底下有浅浅的青黑,疑惑道:“你周末是被妖怪吸走精力了吗?”
这话让莫深想起某个被他折腾得很惨还在修养中的家伙,内心在要不要发一个官方慰问短信的选项上徘徊不定:“周末的时候遇见一个垃圾桶般的存在,就跟他打了一架,把心里的不快都发泄出去。”
霍齐阳瞥了他一眼:“……虽然直觉告诉我你并没有撒谎,但是这个理由怎么听都好敷衍。”
莫深整个心神都放在蛋糕上,漫不经心的回道:“有秘密的人才有魅力嘛。顺便,如果可以举报开挂,我早就举报你了。”
这个能力用在拷问上多方便。莫深戳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那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举报我,你连排队都排不上。”在上下将莫深看遍过后,霍齐阳松了一口气:“打架没受伤就好。”
莫深咬着叉子欲言又止,但只是往自己嘴里塞了口蛋糕,什么也没说。
慕斯蛋糕一块都没吃掉了他们便出了门,因为屋外头顶烈日,所以出门前莫深戴了顶棒球帽遮阳。
大门到霍齐阳跑车的距离只不过短短的一截路,但霍齐阳却自然而然的牵着他手带他步入阳光下。
棒球帽下,莫深盯着他们两个人交握的手陷入哲学思考。
——这家伙,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完成了自我攻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大哥依旧在回忆里......不过也不远了!
摩拳擦掌想要青梅竹马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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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生病了,现在正在拼命赶稿子
前段时间特别低落怀疑自己写出来的东西,特别丧气没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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