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个决绝的神色。
【不能】
【一起走】
【走了,你还怎么念大学】
大学?
夜薇明心裂开两瓣,天秤向他的方向速度的落下。
她下了决定。
不读大学,会后悔四年。
失去他,会后悔一辈子。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神交的话语,全在两人的眼神里流泄出来。
夜薇明急了,反手握住他的右手,身体向公路的方向倾斜,意图明显。
钱队手里的手机响了。
“钱队,他们没打什么鬼主意吧。”
钱队看到三米开外的白冬炎并没有动步子,像是在跟夜薇明僵持中。
他扶腰说:“叫个120来吧,我动不了了。”
“那他……”
“放心。”
“白得利重伤昏迷,县里刚派了120。”
钱队眉头一紧,挂了电话,看着两个拉扯中的年轻人。
夜薇明手腕被铐子铐得越来越紧,每动一下,铐子就往里扣一点,她的手小,白冬炎的手腕已勒出红印。
看到夜薇明狂燥不已,白冬炎用空出的左手一抄,抱住她的腰。
右手扶住她肩头,在铐子牵引的作用,夜薇明的右手跟着一起往上移,撑在他的胸前。
余光看到,挣扎之中,白冬炎的腕已被锁铐箍紧,动弹不得。
白净的皮肤破了皮,渗出血丝。
她意识到这样下去,白冬炎的手腕也会受伤,毕竟,男人的骨架要比女人大上几圈。
她立即不敢动了。
他捏着她的肩头,半晌没有出声。
“别让简单事情,复杂了。”他低声制止。
“从来事情都简单,复杂的不过是人心,而人心操控着事情的结局。”
她并不相信世界上所说的公平。
权力、金钱、地位已经将人圈定在的无形的圈子里。
要冲出固的圈子,势必带来一串的冲击、动荡、甚至于撕裂。
而白冬炎和她,正是要要打破十八年前,早已被某种力量维持下来的平衡。
“你怕我摆不平?”他问。
夜薇明眼眶里大颗的泪往外涌,无言的承认。
“还没到哭的时候。”他安慰。
“我能为你做什么?”她哽咽着。
白冬炎仰天呼了一口白雾,厚实的灰云,挡住了万丈阳光,身边却有一弯暖暖的脖颈勾着自己的臂,摇晃着。
晃得他心好酸。
他想留住她。
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咬了咬嘴巴里的烟蒂,喉咙里闷闷的发出一个声音:“我问出来了。”
夜薇明怔忡的抬起头,仰面看到他阴沉的双眼。
“本不想告诉你这些的。”
“……”
“是的,他知道那个埋尸地,本来早就忘记了,还后拆迁重建,他被叫去拉建筑垃圾,工地上打电梯井的地方挖到了巨石层,他吓得不敢再去做事。”
白冬炎手指捏了捏她的耳垂,上面的耳钉突起,小小一颗:“胡艳的尸体是在一口电梯井里发现的。”
夜薇明没说话。
她静静的听着。
“我来时,听到有人说挖了十来个电梯井的位置一无所获。”
夜薇明点头。
“那些位置是谁提供的。”
“是肖仁。”
“他怎么知道。”
“他现在在胡总的手下做事。”www.bïmïġë.nët
“这就是了,县里建这个商业城时,是占用了原来小学的校址。按道理说,应该是原来开发商来帮忙标示电梯井的位置。
怎么开发商没出面,反而是原来给学校盖楼的胡总来办这事儿?”
夜薇明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人不想让他们找到埋尸地。
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埋尸案的知情者。
像白光头一样,明明知道那里埋了一具冤死的魂,但只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吃香喝辣的过着自己的太平日子。
夜薇明深勾着头,紧紧贴在他的臂弯里,全身发着颤。
当意识到白冬炎的身体也在微微颤动,她声音沉哑的:“这些警察也可以问出来的。”
她在意的是,白冬炎为何要亲自去探监。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办法。
120,呼啸着让人刺耳的声音,从马路的尽头,一路颠簸着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这里本就只有一条路,夜薇明自然而然的看向一直靠在树上的钱队。
他一动不动的站了近半个小时。
看到车路过,疾驰而过,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反倒是那辆车,在冲过的一瞬间按了三下喇叭,像是在传递接头暗语一样。
“炎哥,这车不是接他的……”夜薇明惊奇的发现,120的白色车身直奔监狱大门。
而那张紧闭的大门,也在车子距离三米远时,打开了一侧的门,刚好可以通过一辆车的宽度。
白冬炎目光追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偏了偏头对她看了一眼,心突突跳。
他没有说话,脑子里回忆起,他进去套出白光头的话进,被他骂得最凶的一句话。
那句话现在还寒着他的心。
“你这是卖你爹,要是能说,我他妈早说了。我还不是为了你,我这种人,离开了生养地,能有活路吗?
我没读过书,让你读书,是想你远离这里。
那个大学生,现在跟你好,就是跟你好一时,以后,见着好的,也会跟你那个死鬼娘一样跑路改嫁。”
他扭头:“钱队,这车不是来接我们的?”
钱队咬了咬牙,试着移动一下,痛,离开树杆半分,马上贴回去,他低头假装摸烟。
白冬炎没有再问,调过头往监狱的方向走,顺便拉上了夜薇明。
夜薇明跟上,“怎么了?”
“120有问题。”
“什么问题?”
“不是钱队叫了120吗?为什么不停,直冲监狱。”
“监狱里死人了?”
夜薇明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不能去。”她手往回一拽,两条胳膊拉在空中,形成一条直线。
“……”
他没有停步,前进,前进。
“炎哥。”她吃痛叫,铐子越拉越紧,紧到勒进了皮肤里,骨头发出咯咯有响声。
他着魔般,突着眼门口移,身体前倾。
“痛!”她敌不过他的力量。
他回头,看到被他拖行的她。
慌张之中,后退了半步,左手凌空握住她被铐住的右手,紧紧一捏,拉扯的力量顿时消失。
门卫出来了两个人。
神情不似之前那么铁板一块的样子,看起来里面真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
监狱里关的全是男人,能发生的事,只关乎性命。
夜薇明顶在白冬炎冲动的身体前,边往后退,边把他往后压。
“去不得。”
“他可能出事了。”
“可能不是他。”
“我觉得就是他。”
“你又不在里面。”
“他说过,说出真相,就是他的死期。”
夜薇明震惊的看他,眼神里并无慌色,更多的是懊悔。
这种神色,曾经在老妈的眼里看到过。
听老妈说起老爸临出门时,说起自己可能会出事,出事了一定要保全自身之类的话。
白色的车身从门里闪出。
车子径直开到了钱队的跟前,后门打开,下来一个护士。
护士扶着钱队:“还能走吗?”
“够呛。”
“能坐吗?”
“试试。”
到了车门,钱队看到已经躺在车内的人,正吸着氧,挂着点滴。
他试了几次,脚都难抬起。
护士扶着他,满头大汗的支着他的后腰。
突然,腰后多了一股力量,他脚一下子轻松的跨上了车踏板,进到车内。
很快,除了护士外,又挤时了两个人。
白冬炎和夜薇明,坐在了他们的对面,中间隔着昏迷中的白光头。
车门关上,钱队马上问:“白得利,白得利,谁弄的?”
白得利没有任何反应。
护士说:“瞳孔散大了。”
“还有救吗?”
“……”
车内一片死寂。
夜薇明向白冬炎看了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明明车内温暖了许多,他却抖得更加厉害。
“护士,请问,有药吗?退烧的防寒的。”她摸到他的额头,烫手。
护士看到他们俩被手铐铐在一起,迟疑着没有说话。
“我问有药吗?他可能发烧了。”
护士背过身去,给钱队检查后背,做了一下简单的固定处理,温言交待了几句。
而对他们视而不见。
白冬炎的双眼一直盯着白光头,过了一会,看到他的眼珠动了一下,他大叫:“护士,他动了,他动了。”
“眼珠动,不代表清醒,只是无意识的反应。”
“不,不,不……”在看到白光头伸出一根手指,向他招了招时,他激动的握住,“他醒了,他认出我了。”
“你?你谁?”
“我是他儿子,我是白得利的儿子。”
护士的脸上轮过一圈不可思议到镇定的神色后,说:“别叫了,保持安静。他身体多脏器受损,最重的是咽喉部分,你不要动他。”
好,闭嘴、不动。
又过了一会,“咳”一声低低咳嗽声传出,白光头眼珠向白冬炎的方向看去。
他看了一会,才识出白冬炎,嘴巴开合了几下,徒劳的几个含糊声音难以辨认是什么意思。
白冬炎他握着白光头的手更紧,看到他斜着眼,目光从夜薇明身上转到钱队的身上。
他猜他有话要说。
“你想说什么?”
白光头张嘴发出为声,只有一个类似“金”的单音。
金,是什么意思?
“金……金……”他的声音微弱如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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