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夕在不时摇晃的车撵中坐不住,他小心的侧过眼,却看到萧无慎这个男人好似是坐在院中平稳座椅中,完全不受任何的印象,施施然的翻阅书籍。
晃得胃中翻江倒海的唐景夕不由在心中啧啧感叹,甚至想为他高歌一首,但是想想现在的状况,只能深深的把天籁歌声给憋了回去。
唐景夕刚悻悻又动作小小的抬了抬震的发麻的屁股,也不知车撵遇到了什么坑,顿时车厢震动,毫无准备的唐景夕砰的一声撞上后方的车门。
而萧无慎却是自然的调整了坐姿,眼帘微抬,望向发出噪音的小皇帝。
唐景夕下意识的露出梨涡笑,摆手道:“没事,一点都不疼!”
萧无慎似笑非笑,“陛下还是安稳坐好,回程官道尚未整修,小心再磕到。”
小皇帝胡乱的点点头,转头就在脑中扯着嗓子高歌一曲: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系统好悬没被他给吓死机,虎躯一震道:你做什么?
憋得半死的唐景夕邪魅一笑,好听吗小六子!
没等系统回答,唐景夕又吊着嗓子哼:你要是不喜欢这一首,我还能给你再换一首,你就说你喜欢什么
系统默默腹诽这压根就是声波武器,一边忍辱负重的道:……好听
真的吗?!唐景夕感动的哽咽着说,你还是有审美的,想听不,我再给你唱一首感恩的心
系统:……你要听我可以给你放
唐景夕羞涩道:这怎么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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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夕飞快说道:来个电影,最好是能笑的脑缺氧的那种
系统:……你可以闭上眼睛睡觉
萧无慎快要看完手中的一卷杂书,此时车窗半开,徐徐秋风吹进,卷起他鬓角垂落的两缕细长乌发,他伸出两指揉了揉眉间鼻梁,突的听到细细的笑。
随后一个温热的物体贴到他的小腿,两个胳膊抱住他的腿部,发闷的笑声不断的响起。
萧无慎睁开双目,视线落在不知何时睡过去的小皇帝身上。
小皇帝的额头抵在他的膝盖上,嘴角高高翘起,紧闔的双眼都是弯着的,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他抱着萧无慎的腿,用红润的脸颊蹭了又蹭。
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萧无慎看着他,一时间心中充满叹息,小皇帝是真的信任他,竟然敢在他身边睡得这么熟。
在沉默的车厢中,欢快到有些诡异的笑声又响起来。
萧无慎掠过手中的书,一时间就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他是半靠在软枕上,伸开手来,指尖恰巧可以触到小皇帝的脸蛋,指尖触碰到的方寸之地,都为起滑嫩细腻的触感而顿住,细滑如水,白嫩如玉。
小皇帝也像是感觉到什么,他在睡梦中稍稍皱眉,然后将整个脸蛋埋在细滑的丝缎边蹭了蹭,头顶的发髻都因此松开一些,微卷的发丝垂下,泛着栗色的发丝搭在白皙的脸上,顶上一截头发还落到了他的唇上,随着他的呼吸一翘一翘的。
萧无慎也没有抬手去撩开这缕发丝,倒是小皇帝不堪其扰,皱着眉伸出手来,白嫩手指撩开发丝,可是他手一松开,卷发又依依不舍的回来。
小皇帝在无意识中发出闷声闷气的哼声,索性翻了个身,整张脸都埋在细软丝绸中才得了亲近。
然后又发出嘻嘻嘻的笑声,整个人都笑的一颤一颤的。
若不是萧无慎再三确定,他都怀疑小皇帝是不是装睡诓他。
车撵摇晃中突的剧震一下,唐景夕额头抵在萧无慎的膝盖,敲出咣当脆响,小孩儿撞得疼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捂着发红的额头迷迷糊糊的起来。
“怎么了?到哪了?出什么事了?”唐景夕都还没有发觉自己还紧紧抱着萧无慎的大腿。
萧无慎深深皱眉,手指拎起小皇帝的后领往后拖去。
下一刻,一只锐利长箭穿破车窗轻纱,携千钧力道直射进来,重重的扎在的铺着层层软毯车底!箭尖直入木层,发出峥的一声闷响。
唐景夕一切睡意霎时间烟消云散,他瞪大一双眼睛,脱口而出:“总有刁民想害朕!”
萧无慎锐利的目光望向车门,车撵外无数禁卫抽出佩刀的金石声峥峥作响,元宝脸颊煞白的在门外喊道:“王爷当心!有刺客!”
“多少人?”萧无慎冷声问道。
禁卫倚着车厢,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有二十来个人,陛下王爷还请坐好,我这就派人先送二位离开!”
前行的马发出一声痛苦嘶鸣,唐景夕猝不及防的往后一靠,正是萧无慎的怀中,后脑勺敲在对方的胸膛之上。
唐景夕感觉自己后脑勺可能又肿了。
“五哥,会是谁?”唐景夕抓着他衣摆,有些无措的道。
萧无慎眸光越冷,“邯郸邕江,有的是人,臣倒是没想到他们的胆子这么大。”
唐景夕想到了什么,他撩开后窗的轻纱,车撵与囚禁着郑南旭的囚车连在一起,烈马嘶鸣,囚车也被迫跟着奔驰,而在这之后,竟有十几个黑衣人追着他们而来!
“我觉得他们是来杀郑南旭的。”
萧无慎摇头,冰冷的手指握住唐景夕撩开轻纱的手,“不止,要取郑南旭的命不用如此兴师动众,毒杀岂不是更轻松。”
唐景夕呼吸一窒,白嫩手掌猛然拽紧:“五哥是说我们”
萧无慎拎着他的衣领,好似拽着小鸡仔一般的又将他扯开,转眼又是一箭穿纱而入。
眼瞧着黑衣人来的越发接近,禁卫一个个的离开车队去抵挡,唐景夕道:“将郑南旭的囚车断开!”
可是在下一刻,马匹却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嘶吼,唐景夕因为这硕大的惯力险些整个人都冲出了车撵。
他跌落在地的前一刻,看到一个杀手跳到了囚车上,挥剑斩断了郑南旭的头颅!
披洒着乱发的头颅带起一片炙热的鲜血划过天空,殷红的鲜血溅射一地。
随行禁卫喊道:“马匹中箭!陛下坐稳!”
唐景夕心中连连卧槽。
萧无慎握紧了小皇帝孱弱的肩膀,他透过车窗才发现,这里已是悬崖之地。
却是在这时,无数箭羽朝着马车而来,禁卫心头正中一箭,被死死的钉在铁檀木的木门上!
口中溢出大量的鲜血,禁卫目眦欲裂的用最后的力气扯动缰绳,可是收到重创的烈马又哪里是如此轻易能扯动的,受到往后的拉力,烈马反而像是被挑衅到,更是往前奔驰而去。
萧无慎在箭羽飞来的同时,便快速的关上最后一个车窗,车撵中骤然被黑暗笼罩。
锐利的箭锋急射在檀木中,峥峥声接连不断,听的人心里发紧。
萧无慎镇定说道:“陛下你好好的待在车撵中。”
烈马受惊,这里又是悬崖险境,身后禁卫被缠住,不知多少的杀手埋伏在此,这一批杀手已经不仅仅是要杀郑南旭,他们连唐景夕与萧无慎都要。
铁檀木虽然是这世上顶尖坚硬的木头,但是箭羽不断,便是萧无慎也不知道还能撑上多久。
又听得峥的一声,车壁终是在这沉沉不断的箭羽中裂出细碎的缝。
可是箭羽却在这时候停了下来,萧无慎的手已经放在车门上。
唐景夕拽着萧无慎的衣摆唤道:“五哥你要做什么?”
萧无慎用了点力气推开车门,钉在门前的禁卫的尸体从颠簸的马车上滑下,透过大敞的门,天光细碎温柔的洒进,光芒让唐景夕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悬崖近在眼前,可是烈马已经还在奔驰,并且越靠越近。
萧无慎在颠簸抖动的车厢上,伸出手拉住被禁卫缠在木栏前的缰绳,反手关上身后的木门。
小皇帝的脑中一片空白,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身下即便铺着层层软毯,跪在车厢中的膝盖依旧被颠簸的马车转的发疼,顷刻间,他又听到箭羽破空的声音,只不过比起之前连绵不断的声音,现在的却要稀少很多。
萧无慎将缰绳缠在手腕上,并肩王也是马上打的天下,纵然这个天下不姓萧,可谁也不能否认,这个天下理应有他一半。并肩王对自己孩子的训练也是毫不留情,萧无慎甚至都能想起来,在他身体尚未变糟的时候,与兄长同乘一骑的时光。
缩在车厢中纵然能挡住无数箭羽,可是烈马狂奔却是最危险的,萧无慎可不会允许自己陪着小皇帝死在这里。
天下还没有姓萧,他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在萧家灭门之后,萧无慎越发的喜欢赌,将自己的性命和所有压在颤巍巍的一条线上,与天博弈,与地相赌,这条命濒临死亡后得到的胜利,便是最无上的荣耀。
他不畏惧死亡,这条命也不过是他的一个赌注。
萧无慎拉动缰绳,耳边却响起破空而急促的啸声,他凤眼微睁,惊的不是这飞驰而来的箭羽,却是突然扑到他身上的温暖。www.bïmïġë.nët
小皇帝推开了另一侧的车门,用车门挡住箭羽,又整个人覆盖在萧无慎的脊背上。
“陛下!”萧无慎厉声喊道。
唐景夕急促的说:“我要是不这么做,你就会中箭了!”
萧无慎此时也来不及再和小皇帝纠缠,烈马摇晃的厉害,悬崖近在咫尺,耳边还接连不断的响起凄厉的叫声,也不知是禁卫的还是杀手的。
有一道身影穿空而来,稳稳的落在烈马上,来人抱着马驹的头,猛然发出一声爆喝,竟是用蛮力深深将疼到发狂的马掀翻在地!
车厢一个急甩,险险的止在悬架边上。
唐景夕后背深深的吓出一层的冷汗,他抬眼看向那人,是一个穿着禁卫军服的男子,站着一张忠厚的脸。
禁卫跪地拱手道:“属下来迟,陛下受惊了。”
萧无慎将脚软的小皇帝带下马车,目光掠过身侧,的确看到一堆禁卫匆匆朝着这边而来。
“起来吧。”唐景夕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目光掠过不过半步之遥的悬崖,之间下方藤蔓绕壁,薄云缭绕,便知这悬崖深不可测。
小皇帝叹口气,语带感激“这次多亏你了。”
他迈着软了的双腿想走到安全的地方,可是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竟是直接一滑,潜意识下挥舞着双臂拉住了身边唯一能握住的东西。
下一秒,唐景夕头脑一片空白的往后坠去,手中还牢牢抓着萧无慎的胳膊他也被拽了下来。
崖边的禁卫也是没想到小皇帝和摄政王,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滑落悬崖,一时间呆滞了半秒,再伸出手去却是来不及了!
唐景夕耳边尽是呜呜作响的风声,他看着被迫与他同生共死的萧无慎,脑中急问:我现在说道歉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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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去你哔哔哔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v我放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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